想到這裡,自然地往掛在胸前的玉墜摸去,立時臉色大變。
伸手把掛著玉墜的紅繩由襟口拉出來,玉墜竟變成了塊不值一文的小石片。
檢視胸口,衣衫已給人割開了一道小裂縫。
這是他闖蕩江湖多年從未遇過的窩囊事。
憑他的觸覺和武功,誰可把他貼身的東西換走而不讓他發覺?但畢竟這成了眼前的事實。
假若對方要暗算自己,豈非早得手了。
剛才進餃子鋪前,曾和一位老婆子撞在一起,自己還扶了她一把,偷龍轉鳳的事必在那時發生。那婆子是在他身旁跌倒,他自然而然便加以援手,哪知卻是個陷阱。
至此不由搖頭再笑,暗贊對方手法高明之極。
同時想到對方若偷襲他,卻可能躲不過自己對她殺氣的感應,生出警覺。但只是偷東西嘛!就是現在這局面。
戚長徵氣苦得差點要痛罵一場。
唯一的「家當」沒有了。
唉!
怕應是那寒碧翠所為,要報自己戲辱她之仇。況且亦只有她才知這玉墜對他是如何重要,是因她知道目下的他是如何窮困。
黑道里最擅偷東西的當然是黑榜高手「獨行盜」範良極;白道中以此出名的是個叫「妙手」白玉孃的中年女人。這老婆子有九成是由她假扮的,否則怎能教他陰溝裡翻船。
可以推想當時她必是先把小石片握在手中待它溫熱後,才換掉他的玉墜,否則只是兩者間不同的溫度,足可使他發覺出來。
聽說寒碧翠立誓,永不嫁人,好!有機會就讓我抓著她打一頓屁股,看她怎樣見人。媽的!但眼前怎麼過日子,難道真的去偷去搶嗎?
這時兩張臺外兩個人的對話聲把他吸引了,原因是其中一人提到「酬勞優厚」四個字,這對目下的他確有無比吸引力,立即豎起耳朵再聽個清楚。
另一人道:「想不到當教書先生都要懂點武功才成──。」
先前那人哂道:「什麼一點武功?懂少點也不行,聽說最近那個便曾學過黃鶴派的武術,還不是給那小公子打得橫著抬了出來。唉!二兩銀子一天你當是那麼好賺的嗎?」
戚長徵聽得疑心大起,往那兩人望去。這兩個中年人都作文士打扮,一看便知是當不成官的清寒之士,除了有兩分書卷氣外,面目平凡,一點不惹人注目。
其中一人又道:「聽說黃孝華給兒子弄得心也灰了,只要有人夠膽管束他的兒子,教得似個人樣的,其它什麼都不計較了,可是到現在仍沒有人敢冒性命之險去應聘。」
戚長徵心中冷笑,暗忖天下間哪有這種巧事,這兩人分明是寒碧翠的人,故意覷準他急需銀兩,引他入彀。
想到這裡,心中一動,橫豎對方偷了自己的東西,不若就把這兩人的錢搶來,以濟燃眉之急,又可出一口鳥氣。
他心情轉佳,走了過去,毫不理會兩人驚異的眼光,坐到空出來的位子去,閃電般伸手,抓著兩人胸襟。
他故意忽然出手,因為對方若是武林中人,在這種情況下,很自然會生出本能反應,露出武功底子,裝也裝不來。那時自己可揭破對方真正身份,教對方被搶了錢亦要服氣。
豈知兩人呆頭鳥般被他抓個正著,顯是不懂絲毫武功的普通人。
戚長徵心知出錯,還不服氣,送進兩道試探的內勁,豈知對方體內飄蕩盪的,半絲真氣均付厥如。
兩人瞠目結舌,給嚇得面如土色。
戚長徵大感尷尬,趁店內其它數桌的食客仍未發現這裡的異樣情況前,急忙鬆手,訕訕一笑道:「兩位兄臺請勿怪小弟,我只是向你們一顯身手,讓你們知道我有賺那黃孝華銀兩的能力。」
兩人驚魂未定,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