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柏嘆了一口氣,道:「我想走了!」
秦夢瑤責備道:「韓兄不願再幫忙我嗎?」
剛才韓柏還死纏著秦夢瑤自告奮勇助她一臂之力。現在卻是他嚷著要走,反而秦夢瑤怨他出爾反爾。
韓柏搖頭道:「我忽然感到心灰意冷,什麼事也意興索然,本來我有點想找馬峻聲晦氣,但想想縱使將他五馬分屍又如何,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秦夢瑤看著韓柏,像初次認識他那般,忽地粲然一笑,道:「韓兄請便吧,夢瑤不敢勉強。」
剛好一陣夜風吹來,吹起了秦夢瑤的幾絲長發,拂在韓柏的臉上。
秦夢瑤輕呼一聲,將髮絲用手撥回來,順勢攏回鬢邊,低聲說了聲對不起。
韓柏呆呆望著她。
秦夢瑤微怒道:「你既說要走,為什麼要賴在這裡,還盡拿那對賊兮兮的眼看人家?」
她絕少這類女孩兒的言語,韓柏的身體更硬是動不了。囁嚅道:「你剛……剛才……嘿,出言留我,是嗎?」
秦夢瑤冷冷看著他,好一會後眼光轉柔,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是的!我不想你走,你或者真是能弄清楚韓府兇案的人。」
韓柏大感失望,又再湧起心灰意冷的感覺,洩氣地攤開雙手,才要說話,腦中靈光一閃,眼神變得明亮而銳利,深深望進秦夢瑤的眼內道:「秦姑娘,韓柏有一問題請教。」
秦夢瑤波平如鏡的心湖突然泛起一陣微波,暗呼不妙,但表面卻不洩出半點神色,淡然自若道:「韓兄請說吧!」
韓柏像變了個人似的,既自信又有把握地道:「以夢瑤姑娘的智慧,應一早便知道我是解開韓府兇案的重要人物,為何剛才卻像連見多一會我韓柏也不願呢?」他一直喚對方為秦姑娘,現在則連稱謂也改了。
秦夢瑤瞅他一眼道:「韓柏兄為何如此咄咄迫人?」她也由韓兄改為韓柏兄,顯是築起護牆,以防止韓柏即將展開的「猛攻」。
韓柏呆了一呆,又回到天真本色,搔頭抓耳道:「是的!為何我會如此,只覺若能迫得你像我般心慌意亂,便會大感快意了……」
秦夢瑤見到他如此情態,眼角溢位笑意,瞪他一眼道:「你這人,真是……」剛才築起的防線,已不攻自破。
韓柏看得口涎欲滴,困難地硬嚥了一口,喘著氣道:「你還未答我的問題。」
秦夢瑤嗔道:「究竟是你審問我,還是我審問你?」想到自己竟會採用韓柏的字眼,心中也覺好笑。自出道以來,除了龐斑外,她和任何人都自然而然地保持著一段距離。只有這相貌雄奇,但一對眼卻儘是天真熱烈神色的韓柏,才能使她欲保持距離而不可得。
韓柏撒賴道:「這次便當讓著我一點,給我問一個問題,否則我會想破腦袋而死,夢瑤小姐你也不忍心吧!」
秦夢瑤嘆道:「真是無賴!」今晚她已是第二次罵韓柏無賴,以她對著敵人也是溫柔婉約的一向作風來說,這確是破天荒的事。
秦夢瑤仰望已升上中天的明月,讓金黃的清光撫在臉上,幽幽一嘆道:「知道嗎?現在的你和那天在黃州府街上追著我的你,在氣質上已起了很大的變化。那種感覺,我只曾從有限幾個人身上找到,像我師傅言靜齋,淨念禪主和龐斑,那是一種超越了人世間名利權位生死得失的真摯氣質,而你更有一特點是他們沒有的,就是你的無憂無慮,出自內心的灑脫。夢瑤自離開靜齋後,從未試過像今晚那麼開懷。」垂下頭來,望向韓柏,眼神清澈若潭水,但又是那樣地深不見底,平靜地柔聲道:「這個答案,韓兄可滿意嗎?」
韓柏心中一熱,有點不好意思地試探著道:「那……那你應該歡喜和我在一起才是,為何卻當我像瘟神般要甩開我呢?」
秦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