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院不以為意,繼續交談。
浪翻雲心中暗懍,知道此人武功相當不錯,絕非屈於護院之流。原來一般人的視線雖只能看著一處地方,但眼側的餘光卻可使任何在視域內出現的東西也可以感應得到。武人經刻苦鍛練後,餘光的敏銳比普通人強勝以倍數計,浪翻雲竄出的角度,取的是那幾個人餘光不及之處,豈知這人也能感應得到,由此可推出他的武功深淺。
亦因此知道此人當是適才兩人所說三個內奸之一,於是更暗中記著他的樣貌。
船尾處整齊步聲傳來,顯是巡船的衛兵要往這裡來。
對於船艦的結構,浪翻雲這自幼在湖裡江上長大的人,絕無疑問是個專家,想也不想,貼艙壁游上甲板面二層艙樓的最上一層,由其中一個敞開的窗翻了進去。
室內正如他進來前覺察到那樣,並沒有人,不過看佈置和鑽進鼻孔那淡淡的幽香,當知這是一個女子的房間,只不知是陳令方的妻妾或是女兒居所?室內一片黑暗,只從窗外邊進了點燈光,不過對浪翻雲的銳目當然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在衛兵由窗下船側甲板巡過的同時,輕盈的足音在房外響起。
浪翻雲聽出來者只有一人,不慌不忙,站在門旁。
門開。
一個身段修長美好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關門時,浪翻雲閃到她身後,當她關好門,再轉過來時,浪翻雲又已到了她背後。
不要說那女子不懂武功,在這種光線下,縱使是江湖好手,除非達到了黑榜級高手的段數,否則休想能發覺連體溫也可以控制自如的浪翻雲些微影跡。
女子心不在焉地來到房心處,站在黑暗裡,像是滿懷心事的樣子,不要說是浪翻雲,連個普通人站在她背後也不會知道。
浪翻雲正想乘機拉門閃出去,女子忽地往後退過來。
浪翻雲眉頭大皺,隨著往後移去,否則保證軟玉溫香,抱個滿懷。
豈知女子直往後退,看來不碰上房壁,也不會停下來。
浪翻雲當然不能從她左右側旁開出去,唯有退至貼牆時,往上升起,用手掌發勁將自己懸空吊在房項,還要伸起雙腿,以免對方撞在他的腳上。
女子直退至背貼房壁,才無力地靠在壁上。
浪翻雲低頭望去,只見此女明艷照人,媚態橫生,身裁又惹火之極,看來是陳令方的姬妾,禁不住暗贊陳令方艷福齊天。
女子闔上眼睛,睫毛一陣抖動,兩顆亮晶晶的淚珠掉了下來,香肩輕輕抽動,作著無聲的飲泣。
浪翻雲憐意大生,不過這等官宦家族內的事,誰也管不來,趁著對方闔上眼睛,又迷失在悲哀的情緒裡,他無聲無息地貼在門旁,留心聽了聽,才開門關門,到了外面的長廊裡,兩邊壁上掛了幾盞風燈,照得走廊明如白晝。
「喀嚓!」
廊道兩邊十扇門其中之一被撞了開來,眼看有人要走出來,在這樣的光線下,連只蒼蠅也逃不過別人的眼睛,何況是浪翻雲如此軒昂的一條漢子。
浪翻雲不慌不忙,留神一聽後,搶前兩步,推開了右側那扇門,避了進去。
房內几上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床上垂下的蚊帳裡一個小孩擁被酣睡著,臉向著浪翻雲這邊,五官端正,目秀眉清。
浪翻雲心中稱奇,這類官宦之後,最是嬌生慣養,肯獨宿者確是絕無僅有,只從這點可看出這小孩頗為特別。
輕巧的足音在外面響起,一名女子的聲音道:「今次有得那騷狐狸受了,看老爺還要不要再寵她。」
另一女子道:「跌傷了個腳夫有什麼大不了,她偏要幫人包紮,肯訂正是春心動了,想摸摸其它男人。」
步聲遠去,接著是門戶開關的聲音,走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