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柏目瞪口呆,想不到其中竟有這麼轉折和微妙的道理和原因,想了想後,搔頭道:「聽你口氣,好像連你也想龐斑輸,這是那一門子的道理?」
花解語幽怨地望了他一眼道:「你還不明白嗎?我說了這麼多話,就是想你乖乖聽話,有那麼遠逃那麼遠,至少待攔江之戰後,才再作打算。」頓了頓,又道:「何況我和龐斑他們不同的是我並非蒙人,而是回族人,說起來,蒙古人和我們還有毀國的仇恨呢!我父母便是蒙人的奴隸,只不過我娘幸運了點,給選了出來侍候裡赤媚的父親,所以我才有機會被挑了出來傳授上乘武學,娘在我幼時,常向我述說戰爭的殘酷,只不過長大了後,這些都給淡忘了,剛才和你歡好時,不知如何,這些早被遺忘了的事,又回到了腦中,想起若蒙人再來,這裡也不知有多少父母要失去他們的子女,有多少孩子要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奇怪!為何以往我總想不到這些東西。」
韓柏搔頭道:「我倒沒有想得那麼遠,只覺得和方夜羽比來比去,非常刺激,時間過得特別快,一點也沒有以前在韓家時閒得無聊那種悶出鳥來的感覺。」
花解語「噗哧」一笑,投進他懷裡,摟著他強壯的厚背,笑著道:「柏郎啊!你知否自己是多麼討人歡喜的一個人,由第一天見到你那傻兮兮的模樣,我便忍不住要笑。」
韓柏愕然道:「那麼戲班裡的丑角兒豈非最受女人歡迎。」
花解語重重地在他背肌扭了一把,坐直嬌軀,看看從簾外透入來的月色,香吻雨點般落在韓柏的額臉眼嘴上,然後俏臉挪後了少許道:「柏郎!聽解語一次話吧!」
韓柏堅持道:「你還未告訴我怎樣處理自己呢。」
花解語輕輕答道:「我日出便會隨龐斑的車隊北返魔師宮,到了魔師宮後,再向龐斑請辭,返回域外去,先不要說龐斑對我的愛寵,只是他過人的心胸氣度,已絕不會阻攔我。沒有人比他更明白我。」
韓柏忽地洩氣道:「就算我聽你的話,努力逃走,但你既然這麼輕易找到我,裡赤媚自然亦可以,逃又有什麼用?」
花解語嫣然一笑道:「你放心吧,我之所以能找到你,是因你的衣服沾了一種奇異的礦屑,只要你在十里的範圍內,我便可用兩枝能對那種礦物生出感應的物質製成的探杆,憑著獨特的手法,找出你來,所以你若跑得遠一點,連我也找你不到。」
韓柏拍額道:「原來如此,害我還擔心得要命。」
花解語神色一點道:「柏郎!走吧,來世再見了。」
第五章 月夜追殺
戚長徵和乾羅兩人默坐簾幕低垂的車廂裡,由與他身型相若,但頭戴竹笙,躲在遮陽紗裡的本幫弟兄負責驅車。
本來駕車的應是戚長徵,但是乾羅指出受方夜羽指令的本地幫會,定會以種種手法,查證出駕車的誰才是真正的戚長徵方肯罷休。所以略變方法,將駕駛這十輛馬車的人,全換上了假的戚長徵,若敵人心有成見,只是查證駕車的人,便要墜入陷阱裡,到他們所有人聚起來時,發覺每一個駕車者都是假扮的,已失去了再查探車廂內玄虛的良機了。
姜確是老的辣,乾羅只是簡簡單單一個提點,已顯得計中有計,戚長徵對這新拜的義父打由心底佩服起來。
當他們快要出城時,一頭亂了性的驢子不知由那裡衝出來,駕車的兄弟雖手忙腳亂地避了過去,但落在有心人眼中,已知那駕車者絕不會是怒蛟幫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戚長徵。
戚長徵回想起來,也要心中發笑。
乾羅閉目靜養,爭取每一分的時間,療治傷勢。
天色全黑下來。
馬車不徐不疾在道上走著。
戚長徵拉開向著車頭的小窗,低呼道:「小子!你可以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