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徵凝神想了想,臉色突變,叫道:「糟了!方夜羽只是由我們人手的調動這點上,便已可猜出我和乾羅來了這裡。」接著苦笑道:「我終不是雨時,若換了是他,必會預先通知你什麼也不要幹,以免打草驚蛇。」
夏國賢得色全消,蒼白著臉道:「那應怎麼辦?」
戚長徵哈哈一笑道:「要怎麼辦?逃不了便大殺一場,看看誰的拳頭硬一點。」
夏國賢奮然應道:「那我便盡起本地的弟兄,和他們幹上一場。」
戚長徵啞然失笑,伸手摟著夏國賢肩頭,道:「說到偵查之術,怒蛟幫沒有多少人能及得上你,但若說動手拼命,你有多少斤兩,也不用我說出來了,若我任由你去送死,雨時會怪足我一世呢。」
夏國賢頹然道:「但我怎能在旁瞪著眼只得個『看』字?」
戚長徵道:「你已幫了我很大的忙,若非是你,我也沒有這兩天一夜的喘息機會,來!給我找一輛馬車,車到我們立刻便走。」
夏國賢點頭道:「好!我會安排數輛同樣的馬車,找來身材和你相像的兄弟駕車,開往不同的方向,混淆耳目,使敵人難以集中力量來追你,但你要往那裡去?」
戚長徵微笑道:「我也不知道。」
兩人又再商量了一會,夏國賢才匆匆走了。
戚長徵回到屋裡,推門進入乾羅歇息的房內。
乾羅換過一身整潔的灰衣,坐在窗前的椅上,動也不動地呆望著窗外的後花園,聽到戚長徵入來,微微一笑道:「你聽外面的孩子們玩得多麼開心。」接著搖頭一嘆道:「可恨他們終有一日要長大,要去面對成人那你爭我逐、爾虞我詐的名利場。」
戚長徵知他遭逢大變,特別多感觸,當下陪他一齊聽著牆外傳入來的孩子歡叫聲,不由想起在怒蛟島上和上官鷹、翟雨時等一齊歡渡的童年生活。
乾羅忽愕然失笑,輕搖著頭,微帶無奈道:「我老了!三年前我還以為自己永不會老,但人又怎能勝得過天?」
戚長徵來到乾羅椅旁,手肘枕著扶手,單膝跪地蹲下,微笑道:「老有什麼不好,老了才能看到年輕時看不到的東西。」
乾羅側過蒼白的臉來,讚許地看了戚長徵一眼道:「想不到你思想如此活潑灑脫,難怪刀用得那麼好呢。」沉吟半晌,續道:「本來我有意將幾樣武功絕技和一些心得,傳授於你,但幸好我沒有這樣做,因為那反而會窒礙你的發展,只有戚長徵才能教戚長徵。」
戚長徵一怔道:「只是前輩這幾句話,便使長徵終身受用不盡,難怪浪大叔指導幫主和雨時、秋末等人的武功時,總說得很詳細,但對我則只隻字片語指出每一招式的不對和不足處,除此便多一句也不肯說,原來內中竟有這等因由。」
乾羅想起了浪翻雲,淡淡笑道:「縱是美玉,也須有巧匠的妙手,若非有浪翻雲這明師,戚長徵也不是戚長徵了。」
戚長徵將手在臉上重重一抹,失笑道:「原來我戚長徵尚值上一個錢!」
乾羅伸手拍拍他厚寬的肩頭,道:「百年前以一把厚背刀稱雄天下的不世天才傳鷹,使刀使得若天馬行空,無跡可尋,人便正是風流活潑、不拘俗禮的。」
戚長徵臉上現出崇仰之色,道:「我之揀了刀這寶貝,就是因傳鷹是使刀的,所以我也要使刀。」
乾羅點頭道:「我很明白這種心情,什麼武器也沒有問題,當你和它培養出感情後,它就是和你骨肉相連的好寶貝。」
戚長徵點頭同意,話題一轉道:「剛才我幫的人來過……」
乾羅揮手打斷他的話道:「你們說的話我隻字也沒漏過,所以不用重複了。」
戚長徵一愕道:「長徵實在佩服之至,這裡離開正門處約有百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