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看多少次,季老夫人還是打心底覺得,時霧和她過世的女兒,有著一張五六分相似的面孔。
甚至,和她那女婿季向,都有些相似。
她揉了幾次眼睛,以前不肯承認自己上了年紀得了老花眼,現在不得不承認了,確實總是眼花。
會面結束後,時霧心裡依然惦記著老人家。
雖然精神狀態看著不錯,但從他們的對話中,她隱隱約約猜到這不是一場簡單的車禍。
想事情出了神,甚至在和霍遇用晚餐的時候,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二叔,我外婆真的沒事嗎?」
對面的男人慢條斯理地擦著手,「嗯?」
「……」
她突然不知道他的反問是質問她叫他二叔還是真的沒聽清楚所說的話。
「我是說……」時霧硬著頭皮,「總感覺有人陷害外婆,她不會有危險吧。」
「目前在醫院是安全的。」
「你的意思是,出了醫院後就不安全了?」
「難說。」
「啊?」
時霧頓時有些急了,不會吧,她的心剛放下來,一下子就懸空了。
「為什麼啊?是不是有人要陷害她?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警方那邊還沒有線索嗎?」
時霧接連丟擲好幾個疑問,不難看出來她此時心急如焚的心情。
霍遇始終不急不緩的,溫淡的眉眼沒流露出太多的情緒,輕描淡寫,「你二叔我不知道。」
「……」
???
這話是什麼意思?
時霧怔了三兩秒後,隱隱約約反應出一些什麼來,輕輕皺了下眉頭,「你……」
你二叔我不知道……這句話強調的是誰。
她二叔不知道。
但是,她的「老公」就能知道了?
這這這。
未免有點心機和記仇了吧。
時霧輕聲詢問,「真的不知道嗎?」
她那語氣,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都讓人不忍心再調侃下去。
不過霍遇還是沒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只讓她不用太擔心,他會處理好的。
時霧不是不放心他,只是在這個處理的過程中,自己想知道一點細節。
「你外婆年輕的時候結識不少仇家。」霍遇說,「除了仇家想她死,身邊的人,並不希望她好過。」
「身邊的人?」
時霧聽得迷迷糊糊
季老夫人身邊的人,會有誰?
警方調查結果沒出來,但他們都有了猜疑物件,只有她是蒙在鼓裡的。
絞盡腦汁,時霧都沒想得太明白。
夜漸深,她抱著靠枕,在沙發上坐了很長時間,來思考這個沉重的問題。
這問題真是難為人,她對季老夫人身邊的人又不熟悉,怎麼知道會是誰。
托腮一會兒,看手機查資料一會兒,揉揉頭髮又是一會兒,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等得霍遇似乎沒耐下性子,過來探望他這位很愛動腦筋的小妻子。
聽到男人的動靜,時霧抬頭,「二叔」兩個字剛到嘴邊又硬生生嚥下。
還是不要喊了,他似乎不樂意聽。
霍遇像是逗小貓似的,「還在想嗎?」
她不樂意:「嗯。」
「想到結果了嗎?」
「沒有。」她撇嘴,「某人都不告訴我線索,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這麼想知道?」
「嗯。」
「套情報是要付出點代價的。」霍遇走過去,微微俯身,眼神裡似乎溢位些許溫柔,「你可知道?」
「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