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掃過他的臉頰，甚至看到一絲薄紅。
……真像是喝醉了。
她不再看他，而是也靠在後座，望著窗外相反反向疾馳而過的車流。
問：「你在哪喝的酒？『醉夜』？」
男人從喉嚨裡「嗯」了一聲。
「噢，」蘇櫻道，「那怎麼沒見著你？」
廖修和沒有回答。
過了半晌，他低聲說了一句：「甜甜蜜蜜、圓圓滿滿。」
「啊？」蘇櫻沒反應過來。
廖修和又不說話了。
過了半晌，她才想起來。
這話是她叮囑李萌不要透露自己已婚的訊息時，用的託詞。
「……你聽見了啊？」
「……嗯。」
蘇櫻突然就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她記得自己那時候聲音還挺小，怎麼廖修和站她旁邊聽見了她都不知道。
突然就生起氣來：「碰見了也不和我打招呼。」
「打什麼招呼？」廖修和這會兒睜開了眼，微側過頭，看她。
過了半晌，兩片薄唇一碰，帶了點反問：「老婆？」
第12章 （修）你是不是把我遮蔽……
「……哈？」
蘇櫻可算知道自己那時候纏著廖修和喊老婆，對方是什麼感覺了。
絕對稱不上甜蜜，只覺得從尾椎到頭頂冒了一串雞皮疙瘩，還伴隨著滿腦袋問號。
她扭頭皺著眉看廖修和。
卻看到，廖修和半垂著眼，從眼皮下面抬眼瞅她，嘴角若有若無地勾起，竟然顯得略帶諷刺與玩世不恭。
蘇櫻又立刻把頭扭了回去。
……這個男人，喝醉了怎麼反差這麼大！
她直直望著計程車駕駛座的椅背，身子挺得筆直，雙手握著拳擱在腿上，臉頰有點發燙。
突然聽到，男人問：「……為什麼喜歡他。」
「啊？」蘇櫻有點困惑地轉頭。
「那個男人。」
陰暗而險惡，如同吐信的蛇，或是陰溝裡的蛆蟲。
言語之間毫無尊重。
不敢去想像，蘇櫻和對方在一起，是否受過傷害。
「噢……」
廖修和沒說主語，蘇櫻想當然認為是林熠。
但其實，她也不知道答案，為什麼林熠會為這樣的男人一頭腦熱。
她打一開始就不喜歡對方。
想了想，還是說：
「不知道啊，喜歡就喜歡了吧。」
廖修和半晌沒說話。
過了很久，才聽到一句。
「蘇櫻。」
「……不讓你再受傷了。」
聲音很低。
如同夜半私語，仿似並非想講給任何人，甚至連自己都聽不分明。
又有點，晦澀難辨的情緒。
她其實沒太聽明白，為什麼廖修和會這麼說。
只覺得胸口發悶。
莫名就想起來小時候去過的寺廟。
那時她母親重病纏身，久治難醫，父親帶她來寺廟為母親祈福。
經堂裡的僧人跪坐在軟墊，垂首喃喃念經。來往旅人被此處的肅穆感染，悄無聲息地在佛像前跪拜上香。
一叩首，二叩首。
門外暮色四合，夕陽殘輝被淹沒在天際的雲層。偶有啼啼鳥鳴，空曠靜遠。
突然，有鼓槌撞擊羊皮鼓面，鼓聲隨之而起，如風般盪過經堂，餘音久久不散。
那時蘇櫻聽了，覺得鼓聲沉靜而悲憫。
像是封著一顆心。
她怔了許久。
忍不住，還是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