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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急火燎地跑,左挪右閃躲過周遭擁擠的人群,還踩了兩個人的腳。
一邊跑,一邊電話就撥了出去,頭一次沒打通,她不氣餒地又打,響了五聲,終於接通。
對面沒說話。
她扶著大理石洗手檯,氣喘吁吁。她緩了緩,一轉身,靠到瓷磚隔牆上。
歇了幾秒,才說:「廖修和。」
那邊沉默了一下,在蘇櫻以為對方不打算理她的時候,才聽見一聲冷淡的「嗯」。
蘇櫻輕嘶了一聲,趕忙解釋道:「剛以為是別人,不是衝著你啊。」
廖修和不說話。
她也不在意,話題回到重點:「我今天跟林熠那夥人在外面喝酒呢,沒跟她說咱倆那事兒,你也注意著點,可千萬別說漏嘴了。」
廖修和問:「什麼事?」
「嘿,你這人……」
廖修和絕對是故意的,什麼事兒,她跟他還能有什麼事兒?
他廖修和一聲不吭出國那麼多年,音信全無,這回來才沒幾天,和她之間能發生幾件事兒啊?
這要還能記不住,是讀書讀傻了麼?
但她一向寬容大度,不跟男人一般計較,她四下瞄了瞄,廁所隔間空空蕩蕩,沒見著什麼人。
便放鬆地斜靠在牆上,舉著手機,彎著唇,翹了翹腳尖,語氣故作輕鬆:「還不是跟你結婚這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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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修和聽了,不置可否,問:「怎麼?」
他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蘇櫻這火就躥上來了,但她壓著性子,完完整整重複了一遍:「我們倆結婚這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對方倒是沒繼續問為什麼,就是也沒直接答應,只說:「明天回廖家,你今天注意點。」
蘇櫻聞言,站直了身體,又長長了出了一口氣。
以她對廖修和的瞭解,他不同意的一般會直接拒絕,剛那就算預設了。
其實她覺得她這個提議挺正常的,廖修和也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本來兩人領證也是各取所需,又不是什麼真正的濃情蜜意,就這麼昭告天下,等過兩年離婚了得多尷尬。
她走了兩步,趴在洗手間的窗臺上,玩著自己的頭髮,吹著外面的風,渾不在意地說:「沒事,我喝酒從來不醉到第二天,今天喝得再厲害明天也能爬起來跑馬拉松都成,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完,她自己先愣了一下。
可能廖修和是真不知道。
她高中畢業那年廖修和出的國,那時候她還沒滿十八歲。家裡管得嚴,她只私下和朋友喝過低度數的果酒,真正光明正大地放肆胡喝還從沒有過。
後來成人禮上她第一次喝得一塌糊塗,好像是把之前十八年沒喝過的酒都補回來一樣。
不過那時候她已經沒有廖修和的聯絡方式了。
想到這,蘇櫻勾了勾嘴角,沒什麼情緒地笑了一聲,語氣也淡:「那就這樣吧,明天見。」
也沒等廖修和說話,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隨後把手機揣回兜裡,胳膊肘抵在窗臺上,望著外面的夜色,吹了會兒風。
這家酒吧開在二樓,背後是剛剛拆遷的老房,已經沒有人住了,便也沒什麼燈光。
濃黑夜色下,隱隱能看到很高的塔式起重機,如同城市中沉默不語的巨物,靜謐安然。
而她一牆之隔的身後,是喧鬧的音樂和嘈雜的人群。
她就這麼站了一會兒,舒了口氣,轉身回到喧囂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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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啟衛生間的門,蘇櫻的耳朵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灌了個徹底,她喝了不少酒,此時震得太陽穴突突地疼。
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