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著急了,滿心滿眼都是廖修和,全然忘了自己天生對醫院的排斥。
這時,廖修德發話了。
他安慰蘇櫻:「沒事,我等會兒看一下。」
廖家做醫藥出身,名下有連鎖的私立醫院。是以廖修德雖然大學學商科,但一些基本的小病小痛交給他診治還是沒有問題的。
蘇櫻聞言,看了眼廖修德,稍微放下心,說:「還是修德哥靠譜!」
她準備走,又想起自己腳踏車上還掛著的那半根柵欄……不想再拖著車子走來回,她便又問廖修和:「你把我腳踏車鑰匙給我。」
廖修和只得找了鑰匙,開門遞出給了蘇櫻。
哪隻門只看了一個小縫,少女便靈巧地探出頭。
她的眉輕皺,認真地觀察廖修和的神色。
下一秒。
柔嫩的小手猝不及防地撫上了修和的額頭。
廖修和睜大眼,來不及退後。
少女的手剛捧著熱水杯,手心柔軟而溫熱,像是一隻小貓輕巧又不自知地撩撥。
「是不是有點熱呀……」蘇櫻喃喃自語。
又覺得手測不出溫度,下意識踮起腳,一手撐著門外的牆壁維持平衡,額頭要往廖修和的額頭上貼。
還沒來得及貼上。
廖修和突然後退兩步,猛地關上門。
蘇櫻:「……」
廖修德在旁邊圍觀了全程,此時笑了笑,冷靜道:
「好了,別替他操心了。」
蘇櫻幹瞪了一會兒緊閉的門板,撇撇嘴,拎著鑰匙下了樓。
而在她出門的時候,廖修和就站在二樓的窗戶旁。
看著少女小跑著到了腳踏車邊,蹲下身,去開前輪的鎖。
那塊鎖出乎意料得巨大,磕碰著發出叮叮咣當的響聲。
以前他騎這輛車的時候,沒記得鎖有這麼大,廖修和微微眯眼,定睛一看。
才發現那鎖上掛了一根粗長生鏽的欄杆。
……怎麼做到的。
少女把欄杆從鎖上拿下來,歪著頭頭疼了半天,院子前後轉了兩圈,找到一個垃圾桶扔了進去。
這才拍拍手,騎上車走了。
廖修和看著這一連串的動作,嘴角微微抬了抬。
他的目光是旁人從未見過的柔和,心臟如同在雲朵上漂浮,緩慢地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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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說不舒服只是想躲避和蘇櫻的接觸,並不是真的難受。
廖修和在屋裡又坐了一會兒,準備等早自習過後,也去學校上課。
誰知道幾分鐘後,廖修德拿著醫藥箱上來讓他量體溫時,才發現他真的發了燒。
廖修和覺得不妨事,卻拗不過大哥的要求。只好又躺回床上,吃了兩粒藥。
額頭上也被迫貼上降溫貼。
……上面還有哆啦a夢的印花。
廖修德給他倒水,幫他換了一床被褥,又把藥箱放他身邊。
他很不習慣被別人照顧,看著大哥為他忙前忙後,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而在他第五次說「沒事,我自己可以」時,廖修德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他,突然有些無奈地笑了。
「修和,」他說,「是我的錯覺嗎,你是不是有些排斥我。」
這話本身是疑問句,但他說出口時,語氣帶了些確定。
廖修和推拒的動作頓了一頓,然後放下手,垂下視線,說:「沒有。」
廖修德也終於收回了手,看著躺在床上的廖修和。
他們兩個長得並不太相似。
廖修和的臉型更加瘦削,五官也顯得疏淡。乍一看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