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一直到柳晨停了腳步,顧延舟抬頭一看。卻是金字紅底的大招牌,迎風招搖。
是間酒鋪,顧延舟疑了,難道柳兄這麼快又起酒癮了。
柳晨笑著搖了搖頭,下巴一指了酒肆的另一邊。
緊挨著酒肆著,竟還有一家字畫鋪。哪想到竟有人會把清雅的字畫鋪開在酒館隔壁,這也太不合常理。
顧延舟扶了扶腦袋,“柳兄,這就是你的傢俬。”
柳晨不可置否的搖了搖扇子,“顧兄隨我進去看看。”
就如柳晨所說的,這間字畫鋪面積並不十分大。與外間的灼熱相比,撲面而來就是一股冷清,半個客人也無。仔細一瞧,唯一的一個夥計竟還趴在桌上打瞌睡。
地方是小了些,也太過清淨。四面牆,無一不是掛滿了畫卷。山水秀麗,花團錦簇,人月兩圓,美人圖……都是應有盡有。
忽視其他的不足,倒是文雅的很。只是沒得半個客人,一屋的好畫也見不得光。
顧延舟倒是完全不認生,腳步輕輕的環視了一圈。藏了惜畫之情,忍不住讚歎道:
“我竟不知,兩年間,你就從一個風流書生變成文人雅士了。”
柳晨忙擺了擺手,揮了扇子勉強維持了風度,“不過是靠著它聊以維生罷了。我哪及顧兄,端的是……”他意有所指的笑了笑,“才是真的文采風流。”
那風流二字特別加重了鼻音,叫了顧延舟怔忡,隨即才道:“你是指。”
“正是那冷麵美人。”柳晨朝他眨了眨眼,“顧兄還真是厲害,竟連這樣的女子都能鎮壓住。”
顧延舟忙截了他的話,“別亂說。”看了那夥計還是不醒,才稍稍放心道:“林梨是大戶人家的清白小姐,你不可胡說,亂了人家的清白。”
哪料得柳晨“嘖嘖”了兩聲,更是曖昧笑道:“你們孤男寡女的一路同行,又叫的這般親密,還說沒什麼。”
“你!”顧延舟睨了他一眼,知道只回越描越黑,乾脆也不再解釋。況且,柳晨也的確沒說錯,他對林梨,本就有意。
柳晨話還不停,自顧自唸叨著,十足了老媽子的操心,“只是我不知,你帶她來此,究竟是怎樣的心思?”
“只是為了遊覽金陵風光呢,還是?”柳晨頓了頓,“還是要帶她去見家翁?”
這下換顧延舟成啞巴了,笑意似有似無,“我倒是想,只不過。”
柳晨一把推了他肩膀,“我看的清楚,你對那冷美人可是上心的很。老藏著掖著,就怕我貪圖了她似的。”
哪曉得柳晨如此利害,眼毒的很,顧延舟苦笑道:“還不是柳兄你風流倜儻,我得防著些。”
柳晨微眯了雙眼,“你們過往我也不知,只不過。顧兄你也說了,她可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你呢。”說罷搖了搖頭,“只是一個窮小子,你可得想好了,這事,可懸著。”
說著拍了拍顧延舟的肩,嘆道:“任重道遠啊!”
要不說這人眼毒嘴也利的很,一句話就道出了顧延舟心中一忌。自古以來,門第之隔,向來就是分手利器。
他猶疑了心思,柳晨見他似乎被打擊到了,忙打了哈哈道:“顧兄,可別灰心啊,我瞧著那林小姐……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應該不會有這些世俗偏見的。”說到此,他才是正色了,“我就是想問問,你與那林小姐,可是到了那種地步,不然,我們說再多,也是白費心思。”
這話像是給顧延舟打了一記悶錘,他成拳落下正砸在桌面上,“對,我就該再表心意,都已到了家鄉,難不成還遮遮掩掩的。”說罷對了柳晨一抱拳,“柳兄,多謝提醒。”
柳晨猛然一凜,他一個“等”字還沒說出口,眼瞅著顧延舟就這麼消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