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衍迎上去,將遲恆作為未婚夫鄭重介紹給親戚們。他們的婚事雖是在兩個月之前就定下了,但並不是所有親戚都知道,他們其中有些人瞧著遲恆覺著面生得很,並不是世家圈子裡和陸家交往甚密的那幾位。
心直口快的大表哥疑『惑』地問了句,“我記得跟銘衍定親的不是蘇家的人嗎?這位是?”
遲恆短暫地沉默了一下,陸銘衍在他前面回答道,“他在蘇家排行第三。”
“我知道蘇家有一兒一女,小時候我還抱過他們。但這第三位少爺我還真不清楚了,似乎是頭一次見啊。小遲,你介不介意跟我說一說?你是在蘇家長大的嗎?我怎麼沒見過你?”
遲恆輕輕搖頭,“我不在蘇家長大。”
眾人心裡咯噔一聲,這該不會是私生子吧?
大表哥及時剎住話頭沒再接著問下去,但在場大多數人都能猜到。廳裡驟然安靜不少,氣氛已然因為這番話而變得有些沉寂和尷尬。底下的人心中都暗暗有了計較。
他們陸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世家,聯姻另一方的地位可以不那麼高,但一定要堂堂正正。怎麼能變成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這絕對不行,有辱家族體面。心頭一旦有了這個疑慮,大堂伯、二堂伯還有幾個老一輩的人投向遲恆的目光中都帶了些審視的意味。
“他不是……”陸銘衍正欲解釋,但遲恆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然後自己上前一步,“繼子和私生子,兩者大概有本質區別吧?”他的聲音輕緩,不卑不亢,但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得見。
“繼子?”二堂伯一聽這個詞便抬起頭仔細打量了遲恆幾眼,“這麼說,蘇老闆是再婚了?”
站在一旁的陸母也連忙開口解釋,“是啊,原來的妻子因病逝世,蘇家的追悼會我們也去了,但你們當時沒在北京,各忙各的,所以不知道這件事。”
“哦,原來是這樣……”僵硬的氣氛頓時和緩不少,一眾人臉上都重新掛上了笑。
誤會一解除,一大家子繼續相談盛歡,眾人各自落座,服務員上菜。
在座的雖說都是熟人,但暗地裡較勁、攀比、嚼舌根那些肯定還是有的,尤其在得知遲恆只是蘇家繼子後,一些人的態度就明顯冷淡敷衍起來。不過,遲恆的表現一直禮貌而又得體,讓人挑不出岔子。
遲恆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知道,謝棠跟陸家一直還算親近,小時候經常往來。也就說,謝棠和陸銘衍應該是關係還算不錯的哥們才對。但他們如今的關係顯然不咋地,遲恆在機場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一家人能夠團聚也是衝著即將舉辦的婚禮而前來祝賀的,所以坐在下座的兩個年輕人是宴席的主角,那些對遲恆不怎麼待見的親戚也都一一站起來,要跟他敬酒。這要是在以前,他肯定大方爽快地接下並且回敬,但現在是特殊時期。
其實一開始遲恆自己也忘了那碼子事,因為小傢伙的存在感目前實在太弱,除了偶爾痛一下,沒有產生其他很大的影響,所以,還未適應的遲恆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記著這件事。
是在連喝幾杯之後,遲恆感到身體明顯不太舒服,胃部似乎有輕微痙攣,尤其是腹部隱約有刺痛,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不能沾酒精。
旁人見他動作停下,臉『色』有異,調侃地問了句,“喲這麼快就不行了?這戰鬥力也太差了吧!還以為你挺能喝的,該不會是想借口離席吧?”
遲恆緩了緩,“沒有。”
“那接著喝啊!來來來!”對方跟他碰杯。
頭一次見親家,陸家大部分人都到場了,還有另一半親戚都等著跟他敬酒,總不能敬一半留一半,這酒似乎不喝不行。
遲恆端著酒杯站起來,臉上還保持著笑意。陸銘衍卻起身把他的酒杯截下來,自個一飲而盡,“他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