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始終緊閉著的莫淮楠,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
一開始他覺得莫名心慌,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心跳簡直快到無法言語,像是隨時都要跳出來一般。
他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撲通,快到讓他無法忍受,無法自主呼吸的他一瞬間覺得氧氣都不夠用了。
還沒從這狀態裡緩過神的莫淮楠又迎來了新的狀態,那就是突然感覺自己連氧氣都無法進來,整個人很壓抑。
胸口像是有塊石頭狠狠地壓在上方,壓得他心跳都快停了,不用站起來,只是單單這樣躺在病床上而已,莫淮楠都能感覺到天旋地轉。
慢慢的,他好像感覺自己失了心跳。
最後的最後,他聽到了儀器傳來長長的滴聲,這是在示意他沒有了生命體徵嗎?
他撐這麼久,最終就要這樣離開了嗎?
耳邊還在環繞著雲璐奚的聲音,那哭唧唧的聲音在他腦海里遲遲沒有辦法散去,還有嬰兒的啼哭聲,咿呀的奶聲。
莫淮楠真的不想離開,可是他現在真的沒辦法呼吸,沒有辦法給他活命的機會。
就在這時,葉楓對莫淮楠進行了胸外心臟按壓,實在不見起色,他便拿出了除顫儀,往莫淮楠的胸口心臟處下手。
一次,兩次,三次……
每一次除顫,莫淮楠都會起伏一下。
孟安夏雙手捂住嘴,紅著眼眶看著裡面的莫淮楠,在他心跳停的那一刻,別說是她了,就連季霆琛的眼眶都變得猩紅。
季霆琛輕拍她的背部,安撫道:「相信葉楓的技術,莫淮楠一定會沒事,你現在是有孕之身,不要影響了自己的情緒。」
孟安夏顫聲道:「我只是覺得……好可怕,莫淮楠肯定很痛苦,要是這裡面的人是你的話,我肯定已經嚇得哭死過去了。」
季霆琛笑了笑,道:「傻瓜,所以你應該明白為什麼我們絕對不能讓雲璐奚知道這件事了吧?」
孟安夏淚眼汪汪的點了點頭,道:「之前沒完全懂,現在完全懂了。」
除顫對於莫淮楠來說,總算是有了明顯的成效,至少儀器上面又恢復了莫淮楠的脈搏心跳,雖然還是很微弱,但能搶救過來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重新感到氧氣的莫淮楠整個人都覺得舒服了不少,也就是在這時,他發現他居然可以自主呼吸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睜開眼睛,可發現這個想法還是很奢望,他根本就做不到。
葉楓抹去額頭上的汗珠,耐心地對莫淮楠說道:「別急,剛剛那是第一關,也是最關鍵的一關,接下來你會感覺各個器官很痛苦,有的很癢,有的很酸,有的很痛。」
「最後就會一起發作,但不會危及到生命危險,只要你熬過去了就會很健康,你也能睜開眼睛,也能動彈了,只是走路……可能還沒有那麼快,莫淮楠你可以吧?」
莫淮楠的手輕輕握住了葉楓,用盡全力地握緊,那手心的溫度還是熱的。
很快,幾乎沒有五分鐘的時間,莫淮楠就已經感覺到不同地方傳來的感覺了。
他的腹部像是有根繩子在抽,隨著那一抽一抽的,他的腹部也是一陣又一陣的痛。
兩條腿格外的酸脹,不是像走了一天的那種酸,也不是普通的脹,就好似是酸到整個腿的骨頭都軟了酥了的感覺,就好似是脹到整條腿都要炸裂了一般。
眼睛像是在看盯著一道刺眼的光,痛得他使勁地閉著眼睛,葉楓趕緊告訴他一定要放鬆下來,莫淮楠這才逼著自己放鬆,可這光實在是太亮了,怎麼躲都躲不掉。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舒服的,也如葉楓所說的那樣,到最後,所有的感覺集於一身,一起不停地摧殘他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