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璐奚半天才抬起頭來看著他們,「你們放心,我既不會改嫁,這個孩子……我也不會拿掉的。」
周琴怔了怔,有點驚訝雲璐奚的回答。
不僅僅是周琴,就連莫弛也覺得格外詫異,嘴巴一張一合的,像是有話堵在嗓子眼裡說不上來。
只見雲璐奚又說道:「他一開始對我的確不好,可他的轉變我都看在眼裡,我不是一個無情無義,沒心沒肺的人。
他為了能夠留下這個孩子,在醫院裡當場跪下求我。他為了能夠讓我開心,就再也沒有管制我的自由。
他為了能夠讓我舒服點,辭去了下人,三餐都是他負責做的。他為了能夠滿足我,從不喜歡出面的他竟然破天荒說要陪我上綜藝節目。
知道我生病了,他會沒日沒夜的來照顧我,哪怕一宿沒閤眼都不會告訴我。
聽說我出事了,他會放下所有的工作,哪怕……哪怕他出了車禍都會忍著痛出現在我的面前。
看到我被綁•架,看到我被困火海,他可以把自己的生命都讓給我,讓別人救我出去,而犯了低血壓的他呢?他只能靠著自己無助地走出去!
哪怕……哪怕那塊被火燒著的鐵皮壓在他的身上,他都要把戒指交給我。
哪怕手被燒得遍體鱗傷,他都要守住這封信。我是人我不是鬼,我也有心!我怎麼可能改嫁?又怎麼可能把他最愛的孩子殺掉!」
雲璐奚說得情緒很激動,像是覺得周琴說的改嫁很荒謬,更覺得莫弛說得離譜。
生前那麼愛她的他,為了她而付出自己全部的他,她怎麼能沒良心地毀掉他所有的期待?
況且……這個孩子應該會很像他吧?
周琴難過得單手扶著額頭,胡亂地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奚兒,媽……媽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恨淮楠生前對你做的事情……」
雲璐奚冷冷地說道:「我的確恨他。」
這一句話,讓周琴和莫弛都僵住了,發愣地看著雲璐奚,等著她說完話。
「我恨他置我和孩子於不顧……我恨他死在了我最需要他的時候!我恨他死在了我最愛他的時候!為什麼所有事情都是差強人意?什麼不好的事總會落在我身上?
我不愛他的時候,偏偏要我和他綁在一起,我愛他的時候,卻偏偏要他離開我。」
雲璐奚說完以後,無助的眼神就看向了窗外,不經意間就出現了幻覺,好似看到了莫淮楠在對她笑的影子。
她對著自己思念的幻覺,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嘴裡還在呢喃著莫淮楠的名字。
就彷彿,他還在她的身邊守護她。
——
醫院裡突然傳來了一道尖銳的女聲,連正在樓下病房閉目養神的季詡衍都被嚇得一激靈,但孟安夏知道,那是孟亦然的聲音。
好幾個護士圍在床邊壓制著孟亦然的躁動,一名醫生一隻手裡拿著鎮定劑,另一隻手裡拿著麻繩,冷眼地看著她。
孟亦然還在不停地掙扎,「你們趕緊放開我!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對我?我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
她叫囂著卻又好似想起了什麼,突然就對那些醫護人員大笑了起來,「孟安夏那個劍人死了沒有?她應該死了吧?哈哈哈!她死了,我卻沒有死!老天爺看不下去了,也想收了她!不對不對……是閻王爺!」
「你看吧,壞人都沒有好下場!孟安夏想害死我,她想殺了我,你們知道嗎?她是一個殺人兇手!她就應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
那名醫生看到孟亦然又哭又笑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餘光瞄到門外站著的季霆琛,他便將手裡的針和麻繩交給了助手,「38號床現在又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