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把文明拉下來,我們上去,用鐵叉定在娃子褲襠了,不要他掉下去,再去一個人把娃子拉上來,快點。”
為首的一個體格駭人,聲音粗狂的漢子猛然喝道,眾人這才紛紛行動,劉潤平一把上去和二哥宏遠大哥思睿把哭得成了淚人的大姐夫拽了下來,隨即兄弟四人便紛紛在一邊看著眾人上去撈人,眼角的淚水溼透了衣領都不知道。
“我要把那些狗東西一個個都宰了!”
老二宏遠悶悶地說道,近乎一米八的大個子繼承了真一他公公的所有血脈,身體強壯有力,上完初中就出去做泥匠的漢子渾身散發出一股迫人的氣勢和怒意,想比之他而言,老大思睿卻有些書生意氣,不到一米七的個子顯得有些瘦弱,此刻卻怒容滿面,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老二,你先別急,等學友他們把真一拉上來看看再說!”
劉家老大畢竟是江南大學畢業的,考慮問題更理性些,暗自壓下心頭的怒火,告誡著身邊有些駭人的劉宏遠,只見劉宏遠也不答話,悶悶地恩了一聲。
在這個寒風蕭索的年關,劉家村的目光紛紛落在了少年的身上,就連遠處天邊飛過的不懼寒冬的候鳥,也低頭嘶叫著,似乎在為你送去最後的輓歌。
第三十四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那個叫做學友的漢子謹慎地把一柄農村人常用的鐵叉用力地插在少年兩腿之間的泥土上,試了試勁後,便讓人按著,再將另一柄也如法炮製,緩緩趴在地上,伸手去夠少年的腳,身後的眾人緊緊拉住他的腰腿。
“學友,小心別碰到了娃子,一把就要抓住!”
身後的人小聲提醒著,那漢子緩緩伸出一隻大手試了試,卻發現還差那麼一點,足足有一掌的距離,便只好緩緩往前移動了一些,再次試了試,還差那麼一點點,眾人緊緊地盯著那一隻大手不敢鬆氣。
然而就在漢子試圖再次往前挪動一絲時,眾人卻陡然看到漢子腹部下方被霜凍凍散的泥土竟然滑下了一小撮,這要是平時倒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但是現在卻是寒冬時節,泥土都被凍散,記這麼一小撮泥土赫然就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真一!”
“學友,快拉住他!”
眼見著少年的身子竟然斜著就往下掉,眾人驚得叫了起來,那漢子見狀,眼疾手快地往前猛地蹭了上去,也不管自己會不會掉下去,一把抓住孩子的腳,吊住了身子,身後的眾人趕忙用力拉住漢子的雙腳,一人一少年就這麼伏在寒冬時節的泥土上,不上不下。
“快快快,快把學友拉上來!”
“學友,你輕點,娃子的骨頭脆,經不起晃。”
經過眾人小心翼翼地拉扯著,這才費勁地將兩人拖拽著拉上了岸上,將少年平放在河灘上,劉思睿一把拉開少年的衣襟,試了試額頭上的溫度,發現還有體溫和氣息,而且駭人地燙,恐怕再不降溫,就要燒成白痴了。
“快快,宏遠,快把真一抱回家,還有氣兒,高燒了,潤平你趕緊去叫赤腳佬來家裡給真一退燒。”
劉潤平聞言,拔腿就往去鎮上的方向跑去,老二宏遠一言不發麻利的懷抱起少年,不要命地往來路跑起來,心裡焦急的噗咚噗咚狂跳起來,他從來沒覺得過自己手中的娃兒是那樣重,心中竟是那樣地痛。
“老二,你看著腳下!”
“學友,我們先回去!”
在九零年緩緩閉幕的時光裡,少年的記憶深處,那個美麗的河邊上,迎接著九一年大時代的不是歡聲笑語,也不是炮竹雷動,而是十幾二十個漢子不要體力般的狂奔,手中還拿著鐵叉棍棒,聲勢駭人。
劉宏遠只覺得自己的手臂好像斷了一般,就是連扛一天的水泥都沒這麼痛過,鹹鹹的汗珠混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