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已經安排妥當,西烈月也不再說什麼,在紫竹的攙扶下,慢慢起身。
時間也差不多了,馬車早已在外等候,舒清跟著西烈月,出到殿外,舒清看見安沁宣倚在殿門的石柱上等著著她們。今天的場合,他不適合出現,舒清說道:“安沁宣,你今天不能去,先回竹林,你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待在宮裡的身份。”
今日之後,寢宮不能再封閉了,也不需要封閉了,西烈月的狀態看上去已經好了很多,安沁宣若還要留在宮中,就需要有一個身份出入皇宮才行。
聽了舒清的話,安沁宣沉默不語,只是邪氣的唇角一直愉悅地飛揚著,而西烈月的臉色就沒有這麼好看了,她還想讓安沁宣繼續留在宮裡,她覺得這場賭局還沒有分出勝負是嗎?盯著舒清,西烈月冷聲說道:“舒清,你的賭局還想繼續?”
舒清一怔,狠狠地瞪了安沁宣一眼,怪不得他笑得像只狐狸,其實她知道西烈月和風律間的往事後,就打算告訴她關於這個賭局的事情,她明白欺騙在西烈月心裡意味著什麼,可是想不到安沁宣快了她一步,讓她沒有了“坦白從寬”的機會。
舒清自知理虧,微垂下頭,小聲回道:“他不留在宮裡,你覺得他會就此放棄?”賭局既然已經開始,安沁宣又什麼會讓它就這樣結束,再說,現在西烈月的事情,在他心中,怕也不僅僅只是個小賭局而已了吧。
她居然還給她還嘴!西烈月快起得頭頂冒煙,“慕容舒清,你大膽!”
還能叫這麼大聲,可見她的身體並無大礙,心裡這些想著,舒清可不敢現在再去捋虎鬚,繼續低著頭,說道:“陛下息怒,等這些事情都處理好了,要革我的職,或者要我的命,任君處置,可好?”
“你休想!”她要讓她為她幹一輩子活,做到老死!
舒清嘆了口氣,西烈月就是個嘴硬心軟到女人,扶著她的手,舒清說道:“你現在身體還未復原,還是有他陪著比較好,心是你的,要不要守住還不是在於你。或者最後的贏家是你們兩個,我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說起這個冤的是她好麼,到時他們倆雙雙對對,收穫愛情,安沁宣還能拿走她三十幾家珍寶齋,她比較虧好不好!
“那我還得感謝你咯?!”
舒清的話又一次成功挑起西烈月的火氣,兩人就這樣互相瞪著。
安沁宣大笑起來,她們真是太有趣了,一個是一國之君,一個是當朝左相,為了這些個小事吵個半天。
安沁宣飛掠而去,出了寢宮,只留在一句調侃:“你們繼續瞪,小心過了時間。我走了。”
君臣有別,舒清和西烈月並不能同乘一輛馬車前往皇陵,西烈月躺在紫竹為她鋪設的貂毛軟墊上,想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這幾天她過的混混沌沌,所有的精神和意志都用來抵抗幽冥帶來的疼痛,現在似乎已經在漸漸好轉,接下來的事情,她該好好想一想。
六日後的詩會,她是一定要去的,她需要一些有熱情,有思想,有實力的人才來為她效力。還有就是舒清的故事是否騙得過斐汐渃,就算是騙過了,斐家的勢力對與皇室朝廷而言,是一個不能忽視的威脅,不管用多久的時間,她非要將世家的權利集中不可。她這次中毒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起碼季悠苒目前看來已經為她多所用了。
馬車進了皇陵,所有大臣都必須下車步行進入陵殿,但是皇上可以乘軟轎。西烈月坐上軟轎走在前面,舒清慢慢的在後面跟著,並不上前。
皇陵已經佈置成一片蒼茫的白色,雖然是盛夏,正是綠樹成蔭,花草叢生的時候,但是你會被滿目的白錦黑絲閉目,失去了賞景的心情。大臣們或三五成群的站在陵殿前面,或如舒清一般獨自走著,都很有默契的不多說一句話,最多也只是拱手問安便垂首立於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