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舒清笑問:“不知可是左相任主考官?”
舒清搖搖頭,坦然回道:“主考官為右相。我協管評卷,到時學子名字均會被封起,且卷子全部由專人謄印,以免因字跡,名諱影響考試成績。右相與我將會評議出三十名成績優異者,參加殿試,由陛下欽點前三甲。”
陛下親自殿試?瞿襲輕輕勾起唇角,再一次微微躬身,向舒清行了一禮之後,緩緩後退,走到蓮池邊上,輕輕撥弄湖水,將手洗淨,甩甩水漬,自在的賞起荷花來。
舒清微笑著看向那嬌小的背影,這個瞿襲,是個有趣的人,或者,她並沒有剛才表現的魯莽和鋒芒畢露,這個人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被一群人圍在中間,舒清稍稍正色,再次朗聲說道:“還有誰有疑問的,也可一併問了。”
眾人對視一眼,都只是拱手,舒清也不想再與她們談下去,正想回帳篷裡問問西烈月經過剛才一番討教,她有什麼想法,剛要轉身,就看到不遠處一道身影向她走來。
順著舒清的眼光,眾人也看了過去,只見孟衍穎出現在眼前,一身銀灰長袍,臉上帶著歡愉的笑容。舒清微微上前一步,輕輕拱手,說道:“孟老師,您來晚了。”她終究還是來了。只是她今日親和的笑容和那日木閣前的冷漠完全相反,這讓舒清一時還有些不適應。
孟衍穎左右看看,不以為意地笑道:“晚了嗎?我看剛剛好!”剛才的那番精彩對峙,她可沒有錯過,只是不便那時現身而已。
舒清也只是回以淡淡一笑,也是,她只要出現在詩會就已經足夠,剛才那麼直接的剖析時政,可以說是她與年輕一輩的交流,以孟衍穎德高望重的身份,還是不出現的好。
眾學子看見孟老師也親臨現場,心裡不免有些激動,是康寧學院學生的,立刻上前行禮道:“見過老師。”
有些是其他地方初次進京的,大抵也聽說過這位大師的名字,只是行著恭敬的躬身大禮,卻不敢自稱學生。一直獨坐池邊的尹宜立刻起身,懶懶散散的邱桑也趕快放下酒壺,兩人都恭敬地走到孟衍穎身旁,老實地行禮:“老師。”
就連已經躲到一旁的瞿襲,也滿是恭敬地行禮道:“見過老師。”
舒清微笑,請孟衍穎來,還真是對了,原來尹宜、邱桑、瞿襲都是她的學生。這位老師可比自己受人待見得多。那種或敷衍或獻媚的恭敬和發自內心的折服尊敬,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孟衍穎向著眾學子微微額首,示意大家不用行禮了,看了一眼圍上來的人群,孟衍穎笑道:“不是開始做詩了嗎?繼續吧!讓我也看看你們是否長進。”說完還微笑著看了舒清一眼,這女子的才學也深得她心,上次的窮達之論,已是佳句,其中還隱隱透出的大氣淡定,讓她印象深刻。
老師已然發了話,眾學子自然連聲叫好,得孟老師指點,是平民學子最大的榮幸。所以各人都開始準備詩句,就連尹宜和邱桑,還有剛才極之不屑的瞿襲也開始低頭思考起來。
舒清淺笑著看著這些人,國之棟樑應該就從這些人中間產生了,她對於所謂的詩詞歌賦,還真的不太感興趣,就如那瞿襲所言,那些儘可以等考試當日再來展現不遲,她想看看這些學子自身性格及修養上的不同。
舒清對著孟衍穎低聲說道:“詩剛才已經做了,不如,來點新鮮的,如何?”
這是朝廷辦的詩會,她還不至於自我膨脹到認為堂堂左相需要聽她擺佈,說到底,她也不過是為了給學子們信心而請來的旁觀之人罷了,不過說起新鮮,孟衍穎也確實挺有興致,於是回道:“就依你。”
孟衍穎刻意表現出來與她的熟稔,只怕是感念她是真心促進科舉在平民間的推廣,舒清對她感激的一笑,轉而看向眾學子,笑道:“今日天氣甚好,不如,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