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從她的齒縫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迸出:「媽不把各種髒水主動往我身上潑,不把我的尊嚴碾碎、低人一等,就不罷休呀?」
薑母搖頭,當真是一臉無可救藥地看著她:「做人要大度!讓讓又何妨?你現在年輕氣盛,非要爭強好勝,等以後眾叛親離才後悔晚矣嗎?」
「呵呵。」姜眠撫額搖頭,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總是要我讓,那誰能讓讓我呀?」
姜眠用力去掙還被姜域擒住的手臂。
可姜域說一不二,勢必要她低頭道歉。
姜眠那節白皙纖瘦的胳膊被他擒在手中,顯得尤為脆弱。
「好吧。」姜眠無奈地聳肩,點頭,點呀點頭,不慌不忙地——左手突然從挎包裡拔出一把不帶套的水果刀。
所有人目光一怵,姜域幾乎是下意識地縮手後退。
姜眠亦是慢慢往後退幾步。
她舉起刀,白皙食指從刀身滑過,挑眉驚喜道:「這把刀看起來還挺鋒利的?」
姜域回過神後,惱羞成怒:「你瘋了?身上藏著刀是想做什麼?」
「我來時路過便利店,想起當時搬出謝家太急忘帶水果刀,於是就在街道便利店順手買了一把而已。剛剛想起還沒見過這把刀是否鋒利,就趕緊拿出來看看。大哥你反正這麼大,該不會是以為我想拿刀捅你吧?」姜眠毫無愧疚之意,吃吃笑道:「怎麼可能?我怕你連門都不讓我進,對你好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拿刀捅你呢?」
姜域看著話語諷刺但目光冰冷的姜眠,好半天,才喃喃說道:「你現在真有點像個瘋子!」
姜眠幽幽回道:「我反而覺得我現在才是活得最清醒的時候。」
一直沉默的姜父,終於開口:「姜眠,你先把刀收起來!拿刀對著你大哥像什麼話?姜域,你好好坐下談話。老太婆,你把碗洗好再回來。各個吵吵鬧鬧,還有沒有把我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裡?」
姜父的口吻,像極君臨天下的主宰,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
大家都是在這種環境下度過很漫長的歲月,每人心理早被震懾過,若是以前,姜眠甚至連討價還加的力道都沒沒有。但此刻她面對表情冷淡將近冷酷的父親,絲毫不杵。
姜父也發現了這個女兒並不柔弱。
姜域拂袖,氣沖沖地坐回那張雙人沙發椅。
姜眠這才將刀收回挎包裡,在姜域對面,正襟危坐。
客廳三張沙發。
姜父坐著是三人座,正對著茶几和電視牆。
左側是姜眠,右側是姜域。入座後,尚未有人開口,氣氛已顯凝滯。
薑母正乾巴巴地攥著掃帚不想離開,但卻發現她那個小女兒目不斜視,眼神從頭到尾都未有一分示弱——顯得她氣勢絲毫不遜姜域甚至姜父。
她不由得愣了下,怎麼可能?
姜父一邊沖茶,一邊慢條斯理道:「你跟謝珃離婚既然是木已成舟,那爸可以不問。但你大肆宣揚跟你媽斷絕母女關係這事,離經叛道!你媽那張嘴雖然時常敗事,但心底良善,只要別跟那個陸卓桃扯上關係,做人做事也是有口皆碑的。」
薑母被姜父當面一誇,頓時老臉通紅,這才很放心地去洗碗。
姜眠眼神毫無波瀾:「爸,是您跟媽朝夕相處。您覺得媽好,媽覺得您好,就行。」
姜父擰眉:「就算她真做錯了,那也是你媽!長輩說話,你都得聽著受著,哪怕在外你什麼都不做,你也不能頂撞你媽——尊老愛幼是老祖宗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你這個樣子,讓我們以後還怎麼管你?年輕人,做人做事不要太傲慢,這話我也經常提點你大哥,凡事留有餘地。」
姜眠重重吐了口氣,道:「爸,我們家經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