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陽坐在最高處的一尊石獅旁邊,頭靠上石獅腳上,目光卻盯著那道硃紅色的殿門。
最近他有一位同僚去世了,在自己家中被發現時,已經斷了氣。不但是他,他的老婆孩子也死了。是被人殺害的。那人的手法極其殘忍,屍體上面都是野獸撕扯的痕跡,且將這位同僚的雙腿咬斷了,一直從房間裡拖到花園內。一路上到上都是他的血手印,還有那條長長的血跡,他五臟六腑都被兇獸掏空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簡直饕餮惡獸一般的作風。
這位同僚是褚心的得力助手之一,平時不少事情褚心都交給他去辦。當然,他每次都完成得很漂亮,所以才能在褚心身邊待了這麼多年,還能一直穩固自己的地位。要知道褚心對手下的要求是很高的,她平時一向力求完美,後來逐漸發展到了嚴苛的地步。這讓她手底下人的實力一下有了質的提高,卻也讓他們倍感壓力。
普通的野獸根本耐何不了這群人,因為他們是整個大梁都少有的靈能者,是可以修行仙法的。而且他們都在京城中有自己的住所,根本不可能有猛獸潛進京裡來,唯一可能的就是仇殺。只有實力高強的人操縱的獸類,才能在其餘人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用這種手段把他殺了。
戚陽當然也去現場看了,他平時與這位同僚雖然不太熟,卻也說過幾句話的。雖然他待在褚心手下也不少年了,真到了現場,他胃裡開始翻江蕩海,沒待多久就出來了。
他在心中預設,一定是褚心的敵人乾的。不為旁的,就只為敲山震虎,警告一下褚心。畢竟這些年來,褚心以鐵血的手段震壓了太多人,她身上揹負的血債是無論如何也還不清的。
戚陽這麼想道。可是這並不妨礙他追隨褚心,褚心是他內心中最崇拜的人,值得他付出生命去追隨。可不知為什麼,打從他的同僚死後,褚心本來交到他手上的一些事情突然都收了回去,交給另外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去辦,而這個人現在就在一門之隔的宮殿中,與褚心單獨秘談。
戚陽心中有些不快,他認為褚心之所以這麼做,一定是有她的理由的。可現在,他就像是被搶走了玩具的孩子,眼睜睜地看著機會雙從他手上溜走了,所以他一地坐在臺階上,等著那人從宮殿裡出來。
“戚大人。”有一個溫柔的女聲響了起來,戚陽知道這是褚心的貼身侍女之一。
他馬上站起來,回過身去有禮地回道:“嗯,我在!”
那侍女見了他低眉,抿嘴輕輕一笑:“奴婢以為戚大人已經回去了呢。是這樣的,國師大人命奴婢出來看看,若是戚大人還在,就請您進去。”
戚陽聞言臉上綻開一個微笑,他本就長得俊朗,這一笑就如陰雲初霽,陽光拔開雲層放著金芒照射下來,看得那侍女微微一愣,臉上爬上一抹紅暈。
而這時,門內走出一個宮裝女子,臉上帶著一張鵝黃色面紗,身段優美,眼角的細紋暴露了她的年紀,卻不妨礙她身上散發出的神秘風情。
她一步跨出門檻,看著戚陽眼神微微一變,笑著問:“你就是戚陽?”
☆、路遇戚陽
僧遙碰見戚陽的時候,陸長淵正好走開了。這少年一人騎著他那隻暴躁的黑馬,帶著一陣塵埃從遠處跑了過來。僧遙坐在路邊的樹蔭中的一塊石頭上,懷裡抱著火狐狸,老遠就瞧見他志得意滿的小樣子,儘量把身體後縮了縮,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戚陽的心情不錯,本來一路風馳電掣地趕路,神思也不知飄到哪裡去了。跑著跑著驀地一團的紅色扎進眼裡,再定睛一看,心裡道,喲,這不是那個小畫師麼?
他急急勒馬,黑馬長嘶一聲,硬生生調轉方向,“嗒”的一聲,一雙鐵蹄踏僧遙面前僅一步遠的地上。僧遙感覺到腳下的地都震了三震,害得她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