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破曉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時，孟老頭已經跟兒子們穿戴整齊，站在院裡徘徊。
孫子昨天剛醒，就上山打獵，傷還沒好，他實在是不想這麼早就叫醒他。
可孫子昨天已經說要跟著一起去縣城，還說要買東西，他又不敢把孫子落下。
爺四個聚在院裡小聲嘀咕：“要不咱們先去？”
孟平不樂意了：“那不行，說了一起去，怎麼能把我兒丟下，他醒了定會不高興的，再等等。”
獵物都是兒子打的，兒子說要跟著去，還要買東西，那定是要一起去的。
兄弟再親那也不能越過兒子，賣的銀子自然得讓兒子做決定。
孟老頭跟二兒子差不多的想法：“再等等，三郎要是醒來自己借牛車去縣城，我也不放心。這次去還得再讓大夫給看看頭上的傷。”
是買筆墨紙硯，還是書籍衣衫，就是不給家裡買牛車他也沒意見。孫子打的獵物就由孫子做主。
孫子能想著先把家裡欠的錢還清，他就很欣慰了。
爺幾個在院裡小聲嘀咕，屋裡的孟鈺已經被驚醒，起床穿衣開門，一氣呵成。
他向來警覺眠淺，自小養成的習慣難改。
要不是知道安全，精神鬆懈，昨天又實在疲累，在爺爺開門走入院裡時他就醒了。
“爺爺，爹，大伯三叔。我洗漱一下，咱們就出發。”
“爹去給你打水。”孟平看兒子醒了，樂顛顛的去端水了。
孟老頭把懷裡的倆雞蛋拿了出來：“你奶煮的，墊墊肚子。”
孟鈺也沒矯情，自己吃了一個，給了爺爺一個。
孟老頭吃著孫子塞進嘴裡的雞蛋樂的笑眯了眼，孫子疼他呢。
洗漱好，孟鈺就跟著爺爺和爹幾人，迎著朝霞，載著獵物趕往縣城。
夏末的清晨還是很涼爽的，青草萋萋，鳥語花香。
到達縣城後，孟鈺直接帶著爺爺幾人去了最大的酒樓。
平時他也沒少來這裡揮霍，跟掌櫃的也混個臉熟。
直接說明來意，經過一番拉扯，鹿跟野雞總共賣了三十二兩。
結清銀子，掌櫃的看到揹簍的熊皮熊掌也出錢收了，給了六十八兩。
孟鈺本想著還要跑到藥鋪跟皮貨鋪子，能一起賣，正中下懷。
銀貨兩訖，皆大歡喜。
一下子進賬一百兩，孟老頭幾人走路都是飄的。
他們一年到頭，起早貪黑，到年底也就存下個五兩銀子。孫子打獵一次就進賬這麼多，巨大的喜悅讓爺幾個覺得不真實。
孟鈺看著都快同手同腳的大伯，眼裡的笑意溫暖了幾分。
“走吧，去買牛車，然後咱們再去買米麵。”
“對對，聽三郎的。”孟老頭連連點頭。
進了牛市，來來回回看下來。
孟老頭看上了一頭正值壯年的公牛，要十五兩。
孟鈺倒是看上了一頭騾子，馬車太貴，一輛就得幾十輛。
兩相比較，他決定買頭騾子。
除了不能生，耐力自不用說。趕路可比牛車快多了。
於是再出牛市時，孟老頭牽著一輛牛車，孟大伯牽著一輛騾車。
孟老頭幾次欲言又止，終是在出了牛市才問出半句：“三郎，這騾車，騾車……”
“爺爺，我平時來往縣城方便，比牛車快。”
“哦哦，好。”孟老頭本是有點心疼買兩輛車，聽孫子說來往縣城方便，也就不再多說了。
牛車確實沒騾車氣派，孫子是讀書人，注重臉面也沒錯。
錢都是孫子掙的，他不能再多嘴給寶貝孫子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