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捋了袖子給阿夜看:“洗澡的時候拆了,是不是還得包?”
他手臂上的那道深痕竟還沒有癒合,被水沖洗過後,翻著血紅的肉。
阿夜看得心驚,折身去拿藥箱,二話沒說跪在他腳前,把他的手臂扯過來——消毒。
“忘了告訴你不能沾水了……”阿夜有些懊惱。
陳佳煦笑了下,想說:你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我剛才對你做的事?不覺得我討厭嗎?
阿夜自然聽不到他的聲音,心裡卻道:我也過了……對他這麼好乾什麼?他壓根也不知道感恩。
然而做都做了,不能半途而廢。
陳佳煦低頭,這個角度看阿夜。
女人的冷少了些,反多了幾分順從。
根根可數的睫毛像浮下的羽毛,一張一合,掃在男人心上。
陳佳煦用另一隻手摸了下有些發癢的心口,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緊接著,他手臂僵了下,“嘶”得一聲倒吸一口氣——
阿夜急忙抬頭,手裡拿著藥膏,問他:“疼了?”
他乾乾地笑:“不疼,挺……舒服的。”
阿夜一愣,臉色再次冷卻,迅速而粗糙地纏上紗布!
陳佳煦立刻明白,她又生氣了。
“不是……”他想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趁阿夜收拾藥盒時,陳佳煦咧嘴說,“這什麼藥?涼涼的。”
阿夜這才看他一眼:“普通的傷藥。”
“哦……”
阿夜收拾完,起身。
陳佳煦想了想,說:“我現在不想回家,等以後我回家了,你想要什麼回報?”
阿夜皺眉,心說:你能走我已經很感激了,還能要什麼回報?
“我不要什麼回報,你還要在這裡多久?”阿夜委婉道。
陳佳煦沒答她的問題,只說:“你想要什麼東西,我應該都能滿足,我家裡條件還行……”
阿夜道:“我知道。”
他追道:“那你說說看,想要什麼東西?”
阿夜再說一遍:“我不要回報。”
陳佳煦不說話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阿夜想等著他去睡覺了,再去洗漱。
可是陳佳煦遲遲不動,後來問她要電視機遙控器,阿夜說沒有,陳佳煦不解:“沒遙控器電視怎麼看?”
阿夜看了眼那臺舊的不能再舊的電視機,說:“從來沒用過,興許壞了。”
陳佳煦投降,想起來什麼,問她說:“你抽菸?”
阿夜點頭,想他應該也抽,就把煙拿出來,“便宜貨,不知道你能不能抽得慣。”
大紅盒牡丹,陳佳煦抽了一支聞了聞,煙很旱。他握著煙想了會兒,還是把煙還給阿夜。
這幾天,倒沒什麼煙癮。
他問阿夜:“你那個小姐妹,這兩天都不回來?”
阿夜直言說:“你在,她不方便。也有點事兒要辦,乾脆在外面住了。”
陳佳煦點頭,過了會兒,卻是阿夜開始問他:“你為什麼不回家。”
他猛地一頓,側過頭去,徐徐道:“不想回唄。”
有的人,有家不想回,有的人,有家回不得。
阿夜沒再問。
陳佳煦倒自顧開始說:“我也不知道要在這兒呆多長時間,也許好幾天,也許明天一早就被人找著,拎麻袋一樣給拎回去了。”
拎他像拎麻袋?阿夜想象不到。
他又說:“就是那天在醫院你見到的,那是我姑媽,挺厲害一人,要讓她逮著了,哪兒也藏不了!”
他說這話時,嘴角微揚,滿是嘲弄。
夜深了,陳佳煦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