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暄是她的恩人也好,不是她的恩人也罷,她反正也沒打算現在報恩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嘛。
再說,她也是他的恩人,其實,也算是相抵消了?
陸承暄見池小鯉面上表情變幻莫測,朝她招了招手。池小鯉挪了過去,剛走到他面前,就被陸承暄一把拉到了腿上坐了下來。
似乎,陸承暄最近很愛這種舉動。
“還在想報恩的事?”陸承暄摟著她,將頭擱在她的肩膀上,笑著問道。
池小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陸承暄笑了,“不想報恩了?”
這麼奇怪的沒頭腦的動作,陸承暄居然懂了。池小鯉對他深表佩服。
“其實,你已經報過恩了。”陸承暄嗓音低低的,像是羽毛在池小鯉的耳邊、心上撓過。
“嗯?什麼時候?”池小鯉側過臉來,隔著極近的距離看著陸承暄毫無瑕疵的臉,滿腹疑問。
陸承暄露出一個十分曖昧的笑容,“你不是,以身相許了嗎?”
池小鯉愣了愣,瞬間紅了臉。
看著她白裡透紅的臉,陸承暄笑著捏了捏,道:“成語學得挺快的嘛。”
池小鯉開啟他的手,撇了撇嘴,從他懷裡跳了下來,轉了一圈後,說:“雖然如此,我還是想看看那副畫。”
對於池小鯉的要求,陸承暄倒也不覺得意外。他倒也不是不想給池小鯉看,畢竟,那也算是池小鯉的“家”嘛。他麼,就是單純的不想給餘萱看。
還好餘萱不知道他的想法。
“好,你等等,我去拿畫。”說著,陸承暄就起了身。
“畫在哪兒?”池小鯉追著問。
“書房。”
“我跟你一起去!”
陸承暄帶著池小鯉到了書房,徑直到了最裡面。說起來,池小鯉在三房住了這麼久,很少來到書房。實在是她對這些東西也沒什麼興趣,之前跟著陸承昀學畫的時候,這些筆墨紙硯什麼的,已經看了不少的,回家自然懶得看。
而這次進來雖然是來找畫的,池小鯉卻忍不住四處看了看。屋中擺放的都是上好的花梨木傢俱,進門的堂屋中陳設了一對黃花梨方杆四出頭椅,中間是一張黃花梨面五足圓花幾,花幾背後的牆上,掛著一幅寫意山水畫。
堂屋的左側有一張黃花梨木羅漢床,上面擺放著束腰小炕桌,大約是給陸承暄小憩用的。而堂屋的右側就是正經的書房了。池小鯉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書桌,而是書桌後面的黃花梨雕花書格,上面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卷。她湊過去一看,那些書卷的頁面都有些捲曲,明顯是翻閱多次的結果。可見,這裡的書,陸承暄都看過不下一遍了。
真是……好厲害啊!
“找到了。”就在池小鯉四處打量的時候,陸承暄已經從插滿了畫卷的青花瓷畫筒裡,找到了那張畫。池小鯉扭頭看過去,只見陸承暄將畫拿到了書桌旁,解開繩子,小心翼翼地展開,像是在對待什麼珍貴的寶貝一樣。
只見,緩緩展開的畫面上,幾尾錦鯉躍然紙上。碧波池水,鮮豔錦鯉,最清澈的白,最豔麗的紅,卻是別樣的相得益彰。
只是——
“我是在這裡嗎?”池小鯉伸出手,用指尖點了點畫面中間明顯空出來的一塊,側頭問向陸承暄,陸承暄含笑點了點頭。
“我畫完這幅畫後,就將它收了起來,一直未曾注意。那日木屋起了大火,不少畫都被燒掉,只留下這一幅還完好無損。我覺得很神奇,就開啟看了一眼,卻發現中間空了一塊,仔細想想,竟然是我畫得最用心的一條錦鯉,從畫面上消失了。”
陸承暄說著,也點上了那片空白,語氣有些唏噓,“我當時還覺得奇怪,但是畢竟我也曾跟著師傅習過道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