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男人竟然讓杜氏這種人,也能傾心以對?
但杜氏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我說三少夫人,你如果記性還不錯的話,應該還記得年前賬房整理的時候,丟過一本賬冊?”
杜氏如果不提,池小鯉都快忘了這件事了。然而她一旦提起,池小鯉自然記得清楚。
當初,她為了這件事差點兒受了陸彥的責罰,她自然記得。
只是,杜氏現在忽然提起這件事是為何?
池小鯉看向杜氏,見燭光搖曳之下,杜氏的臉蒙上一層光影,顯得她的表情有些詭譎。
池小鯉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那本賬冊是你藏起來的?!”
杜氏咯咯地笑了幾聲,“還不算太蠢。”說著,她站起身來,走到身後的梨木櫃子旁,伸手開啟了門,然後傾身從裡面取出了什麼。
當她拿著手裡的東西轉身回到池小鯉面前,將那東西“啪”地一聲扔在池小鯉面前的時候,池小鯉定睛一看,秀眉當下就皺了起來。
這就是那本丟失的賬冊。
她伸手翻了翻,裡面確實是紅袖的字跡,果然沒錯。
又翻了兩頁,池小鯉合上了賬冊,抬頭看著杜氏,冷笑道:“現在拿出來有何用?”
“氣氣你。”杜氏說著,在她對面坐下,“這麼些日子了,這是唯一成功的一次。可惜,不知道你從哪裡弄來的假賬冊,竟然也瞞過去了。”
“呵,我交上去的那一本,也是紅袖一字一句謄寫的,除了時間在這一本的後面外,又有任何虛假的成分?”
“哦?”杜氏似乎有些意外,好一會兒才笑道,“有那個宋紅袖幫你,也難怪你能過那一關。”
池小鯉挑了挑嘴角,十分自信地說,“就算沒有紅袖,這一關,我也能過。”
“嗯?怎麼過?”
“我憑什麼告訴你?”池小鯉用手指點了點賬冊,微微抬眸道,“你不妨先說說,這賬冊你怎麼拿到手的吧。我明明記得我親手鎖進了箱子裡。”
杜氏抬手撐了下巴,十分輕蔑地看著她說,“你是不是忘了,在二夫人接管家事之前,可是大夫人管的賬房。我從旁給她打下手的次數那麼多,配一把鑰匙的事兒,又有多難呢?”
池小鯉明瞭了。
在徐瑩還在管理賬房的時候,杜氏給徐瑩幫忙,可能為了方便就多配了一把鑰匙,這件事沒有別人知道。
而在年末池小鯉和紅袖整理賬冊的時候,杜氏就想辦法要來給她使絆子了。那日夜裡,她將賬冊鎖進了箱子後,和紅袖前腳離開,杜氏後腳就進了賬房,用備用鑰匙將箱子開啟,然後取出了那本賬冊。
她原本指望自己因丟失了賬冊之罪被陸彥責罰——當然也差點兒成功了——結果沒料到紅袖在整理賬冊的時候留了個心眼兒,多謄抄了一份,這才讓池小鯉安全度過了那關。
這若是放在那個時候,池小鯉鐵定要把杜氏按在地上打一頓來發洩,但是,如今杜氏已經將要被趕出侯府了,而且事情也過了這麼久,她現在也就唏噓一聲,就此過了。
誰知,杜氏對她的反應還有些意外,“嘖,我以為我說出來,你會打我呢。”
“我是想來著,”池小鯉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但是想到打你我手疼,挺不值得了。反正你明日就走了,這比打你更讓你難受吧?”
杜氏臉上的笑頓時僵了。
池小鯉說得沒錯,相比捱打、捱罵,被逐離侯府,更讓她悲憤。更何況,這件事還是她一手促成的。
“你說得對。如果我知道這件事最後會連累得我也得離開侯府的話,我肯定不會去做。”杜氏說著,微微勾了勾嘴角,有些自嘲道,“比起再也見不到他,讓他更方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