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裡,馬蹄一蹬就要撞死幾個老太太。”
許雲飛又道:“聽聞你在涼州娶了妻房,為何如今又說是單身?”
杜禹道:“死了。叫韃子殺死了。”
許雲飛默然半晌才道:“節哀。”
杜禹這才拍了桌子道:“所以我必要殺了玉逸塵,他本就是個閹人,知自己的威武將軍無法服眾,才勾結韃子叫那些韃子殺我族人掠我錢財。此番若不是我們得了訊息前來勤王,只怕我父親也要因為抗夷不力的罪名叫他下了大獄,革了節度使的名號殺掉。我老子雖對我不好,但也不能叫他殺掉是不是?”
許雲飛邊聽這點頭,聽他說自己老子的不好,復又笑起來道:“你如今還不肯回家?”
杜禹搖頭:“那早已不是我的家,他自有自己的妻兒,我一人在外無拘無束也慣了。”
貞書聽他說要殺玉逸塵,又他說的那樣咬牙切齒,嚇的往後退了兩步,險些蹬倒身後一個三角花架。嚇的忙轉身將花架扶好,到椅子上坐了聽著。
外面杜禹聽得內間有聲音,問許雲飛道:“怎麼,裡面還有客人?”
許雲飛指了畫卷道:“送畫軸的人,正在內間等著,看你要是不要,我好給人回話要不要換幅意趣些的來。”
杜禹瞧了瞧卷軸才道:“既人家巴巴送了一場,我又何必再推辭,就它吧。好意趣又不能當飯吃,也就你們這些酸人愛幹這些。”
言畢將畫軸夾了起身道:“罷了,我還得出去巡邏去。如今玉逸塵監著京畿督察院督察使的名號,叫他逮到我偷懶參到宮裡那位跟前,我老子又要提我來訓。”
許雲飛忙忙的送了杜禹出門。貞書坐在內間靜靜等著,直等了半盞茶的功夫才見許雲飛走了進來笑道:“叫宋姑娘久等了。想必你在內間也聽到,他十分喜歡宋先生的墨寶,如今已經拿去送佳人了。我方才到帳房支了銀票來,免得你再跑一趟。”
貞書接過銀票謝過許雲飛,辭過出了許府,仍是叫許府家人送回了東市。
她出了許府門不久時,遠遠瞧得杜禹騎著一匹長毛瘦馬,一身青羅燕服騎在馬上走著。若與兩年多前在五陵山中相比,他如今也算春風得意馬蹄疾了。
竇明鸞自來就愛些傷春悲秋的東西,況她早就等著要嫁杜禹。此番杜禹拿這樣一幅她喜歡的詩來討好,想必婚事將近,也難怪許雲飛會說字畫是拿來恭賀親事的。
杜禹恨玉逸塵恨的咬牙切齒,又杜國公如今依舊掌著兵權,兩廂抗衡,雖玉逸塵有皇帝撐腰,但若有一日杜國公真的被逼急了要兵諫,皇帝還會不會護著玉逸塵。到了那時,若皇帝不護,玉逸塵被奪去權威下了大獄,那些他曾得罪過的人,會不會將他撕成碎塊?
貞書越想心中越發煩亂,她雖也恨玉逸塵不該勾結韃子,但那是道義上的事,於她自己的內心裡來說,她仍深愛著玉逸塵。他不論幹得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殺了多少禍不該及的人,在她面前仍是那個懷著自卑,內心淒涼無助的殘軀之人。
她回了裝裱鋪,見貞怡也在櫃檯裡坐著,正與休兒兩聊著什麼,遂上前笑道:“若你們嫌在鋪子裡乏悶,很該出去逛一逛。”
休兒與貞怡相視一笑,貞怡伸了手道:“我們又沒有銀子。”
貞書自懷中掏了一把銅錢遞到貞怡手中,見貞怡往外跑了,又忙掏了一角銀子遞給休兒道:“莫要讓她掏錢,她若看中什麼,你替她賣。”
休兒應了,一跳竄到鋪子門板上碰得咚的一聲響,也捂著頭跑出去了。
貞書一直守著天黑上了門板,在內裡同王媽媽兩個吃了飯才端了熱水上樓,見蘇氏仍是坐在外間一動不動,將她鞋襪脫了放進熱水中屏了鼻子替她洗著腳。好好的泡了半晌,蘇氏忽而展了腳道:“這些日子我都忙得沒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