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冷逸梵來說,一切只是過去的延續,可是對她來說,一切卻是如此難堪的開始
曾小今越想越覺得憤怒和委屈,她使勁地拍打著浴桶裡的水,想把心裡的難受都發洩出來可她卻悲哀地發現,越發洩越痛苦
她太愛冷逸梵,她沒有辦法決絕地離開他,可是她又沒辦法接受林若儀這個事實。
一旦她不再是那個大顯神威超乎常人的曾小今,退回成生活裡的小平凡時,她就會害怕那個毫無異於常人之處的自己,註定只能是別人的影子。連她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與他人的不同,更何況冷逸梵
這就像插在心頭的一把鋼刀,攪得她生不如死的痛
她是曾小今,她不是林若儀的影子她是曾小今,冷逸梵跟她在一起是不一樣的她是小今
砰門突然被大力地推開了,褪去上衣擦去滿身泡沫的冷逸梵出現在曾小今的面前。為什麼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過一次若儀,他是那樣決絕地要跟過去劃清界限為什麼她從來不肯信他
濃眉壓目,全身帶著一股凜冽的寒氣
冷逸梵生氣了
曾小今被那股寒意壓得喘不過氣來,她驚疑不定地看著他,他,他想幹什麼
而冷逸梵卻一句話也沒說,整個人壓了下來,他在以最直接粗暴的方式,渲洩著他的憤怒,以及他對這個女人的佔有權
曾小今本能想要逃開,可是她已經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有的只是無邊的疼痛
當一切終於平息下來,冷逸梵心疼地看著他的女人,想去抱一抱她,把一切都向她說清楚的時候。曾小今卻用最後僅有的力氣,裹著一床薄被,縮到了床的一邊。
她背對著他,受傷的手臂在撐在空中微微顫抖著,那小小的身影,印到冷逸梵的眼裡,一直痛到他的心裡去
“其實”不知過了多久,冷逸梵才發出了聲音,只是他的喉嚨乾澀得發疼,只說了一句“我跟若儀”,就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因為他看到曾小今的身體明顯的抖了一下,似乎馬上就要摔下床去
若儀是他從前的忌諱,而如今成了她的噩夢
他只能打住,他不能逼她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馬上就回到從前的甜蜜,就像他永遠也不可能忘記若儀。愛過就是愛過,而且愛得那樣的刻骨銘心,要他如能忘得一乾二淨
然而過去的,畢竟已經過去了。他只是想把過去的一切都封存到心底的一個角落裡難道小今連這點權力都不肯給他嗎
小今為難他也就算了,他更心疼的,是她為難自己
就這樣僵持著,明明跟心愛的人就睡在同一張床上面,可是卻像是隔了一座大洋的距離,茫然的努力,看不到希望。
不知過了多久,冷逸梵確定曾小今睡著了,才小心地把她摟過來,想抱進懷裡。沒想到她卻在自己懷裡一通掙扎,連受傷的手臂都使上了,怎麼都不肯讓他抱或許,她以為自己又想對她做什麼吧
“你睡到中間來,別掉下去,我去客房睡。”冷逸梵將曾小今抱到大床的中間,果真起了身,出了臥室。關門前,又望了一眼仍舊縮成一團的小女人,她仍舊一動未動,背對著他,不曾扭頭看他一眼。
嘆息一聲,留下一盞小夜燈,輕輕關上門。
良久,曾小今用自己那隻未受傷的手,將身上的薄被裹得更緊了一些,似乎這樣就能抵擋內心的孤寂苦楚。
第二天,曾小今就以傷勢未好為由,接著住院。至少住院不用面對冷逸梵,不用面對他,也就不有想起被弄得支離破碎的感情。曾小今承認責任在她,但一切都是冷逸梵開的頭
共生死的人不能共幸福,聽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可是生活偏偏是位幽默大師,能將笑話演繹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