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她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整個世界都開始變形。遠遠的,聽到有腳步聲過來,她動了動僵硬的身體,看到顧連北在漫天的飛雪中向她跑來。
她終於安心地閉上眼,倒下的身體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他或許是喜歡她的。宋予喬昏迷之前如是想。
醫院的房間,格外的安靜,四周的窗簾拉上,只留了一盞柔和的壁燈。
加溼器正無聲地吐著白霧,而她面無血色地躺在病床上,閉眼沉睡著。
她已經很久沒睡過這麼好的覺了。
旁邊十米外的醫生辦公室裡,顧連北正暴躁地發著脾氣:“你跟說是感冒?她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還沒醒,你跟我說只是感冒?你到底學沒學過醫?”
醫生淡定地推了推眼鏡,繼續檢視手裡的病歷:“昏迷倒不至於,她現在應該處於正常的睡眠階段。我跟你解釋過很多遍了,她高燒重感冒,再加上輕微脫水,暫時的昏迷是很正常的,但就她現在這個情況,或許跟她本人的一些因素有關。而你也不能給我提供更多的資訊,所以,我初步斷定,她就是太累了,你讓她休息夠了就行。”
“什麼叫你初步斷定?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瞎猜,叫我怎麼信你?”
“容我提醒你一下,顧先生,什麼都不知道的是你!”醫生雙手交叉,鄭重地看向他。
顧連北被氣得臉色發青:“那她什麼時候會醒?”
“這要看她什麼時候睡飽了,休息夠了,你慢慢等著就行了。”
“算了算了。”他心煩意亂地站起來,“問了你等於沒問。”
回到病房,看著宋予喬憔悴的樣子,他心裡更加煩躁不安。想起昨天她忽然昏過去的場景,心裡還是有些後怕。現在整整一夜過去了,她還沒有醒。
醫生質問他的話還盤旋在耳邊——什麼都不知道的是你!
他抱她到醫院的時候,護士問他情況,他除了一些基本資訊,幾乎什麼都答不上來。
明明昨天還見過的,還那樣積極活潑地為了工作忙碌,怎麼一天過去了,就變成這副樣子。他打電話給顧池,顧池也只說了她請假的訊息,其餘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顧池也提到是一個男人打過來的,他隱約覺得他小叔知道些什麼,但是不肯多說。
顧連北懊惱地揉著眉心,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忽然,他猛地睜開眼,再次想起了昨天看見她的場景。
她的衣服分明沒換,還是那天的女士西裝,她旁邊多了個大號行李箱,應該是她的所有行李。
他立刻站起來開門出去,拿了宋予喬的手機打給趙靜,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語氣焦急地問:“宋予喬是不是從你家搬出去了?”
這麼些天,他也知道了宋予喬有一個朋友叫趙靜,她住在她家裡。
“……是。”那邊頓了一會兒,才啞啞地說了一個字,彷彿疲憊至極。
“她前天晚上是不是沒有回家?”
“你是誰?”趙靜敏感地問他。
“她是不是和程璟然在一起?”
“我不知道。”
“她和程璟然複合了嗎?”
“我說了我不知道。”
顧連北收了電話,大致已經知道了答案。
宋予喬和程璟然沒有複合,而是徹底鬧掰了。她昨天紅腫的雙眼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從沒有見過她那樣傷心和絕望的樣子。
眸色一點點沉下去,他編輯了簡訊發給趙靜。
“宋予喬生病了,在住院。不管你們發生了什麼,她因為什麼原因搬出去,我希望你能來看看她。”
☆、重生
手機嗡地震動一聲,趙靜看著亮亮的螢幕,眼裡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