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寧靜、溫馨的一刻,卻偏偏她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她尷尬的不行,何蘇葉笑著揉揉她的亂髮,囑咐道,“把衣服穿好了,吃飯了。”
也許是剛發過燒,白粥入口一點味道也沒有,她只是吃了半碗就再也咽不下了,何蘇葉不讓,“再吃一點,一會還要吃藥,胃裡空空的對藥的吸收不好。”
她頓時好奇,“吃什麼藥,我這樣需要吃藥嗎,不是熱度已經退了?”
“你這是虛勞發熱,我不是告訴你不要那麼拼命了嗎?原來身體就不好,現在一折騰更差!”何蘇葉提起病症就有些心焦,眉頭皺的更深了。
她有些好奇,“我這回要吃什麼藥呢?”
“歸脾湯,補益心脾、益氣生血,裡面有黃芪、茯苓、白朮、甘草、龍眼、當歸、遠志、木香、枸杞子。”何蘇葉嘆氣,“先去睡一會,好了我叫你起來喝藥。”
“可是,這些藥從哪裡來的?美國也有中藥嗎?”
“唐人街就有中國藥店的,中醫在那裡很受華人歡迎。對了,今天是中國的大年初三,我去唐人街那裡的時候還很熱鬧。”
她輕輕笑起來,有些孩子氣,“那裡有沒有糖葫蘆、熱氣騰騰的餃子和湯圓,會不會有舞龍舞獅表演,還有對聯、福字!”
“想家了,是不是?”何蘇葉拉過她的手,“如果想去的話我帶你去看,但是還是國內的新年有氣氛。”
沈惜凡卻覺得心中一動,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如何表達,只是輕輕的捏起那個叫當歸的一味藥,放在手心,輕輕說,“再等半年,我就和它一樣,那你呢?”
“傻丫頭!”何蘇葉寬慰的笑起來,“你說呢?”
當歸,當歸——“遊子疲憊當歸鄉; 最念老屋居高堂”,她不禁的愛上了這個名字。
那麼究竟是那位古人為這味中藥起了這樣的名字,是日夜盼兒歸的慈母,還是念夫當歸的思婦,但是不管是誰,那樣一份心意、一種思念直達心底。
也許是真的累壞了,也許是中藥的作用,睏意很快湧上,朦朧中感覺有人在她唇邊輕輕落吻,她輕笑一聲,又睡過去。
於是,一夜無夢。
第二天,她是被晨光喚起的。
漫天的白色,密陽照在積雪上,發出 圈淡淡的暈光,那麼的潔雅,那麼的無瑕。沈惜凡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渾身說不出的輕鬆。
可是,這麼大的雪,何蘇葉昨晚是怎麼趕來的。
廚房傳來陣陣香味,是醇厚的米香,一下子打斷了她的思緒,她連忙拖著鞋子跑去廚房,發現何蘇葉正端著碗筷,看到她便問,“起來了呀,現在感覺怎麼樣?”
她摸摸前額,鬆了一口氣,“沒事 ,現在精神也好多了,你做的什麼呀,好香的!”
“是蔬菜粥。”何蘇葉順手揭開鍋蓋,引得沈惜凡滿足的深吸了好幾口氣,他不由的笑起來,“丫頭,別陶醉了,快去洗漱一下吧。”
蔬菜粥入口清爽香醇,一碗不夠又添了一碗,而何蘇葉只是含笑的看著她,“不用吃那麼急,小心胃不舒服。”
因為是他親手做的,所以吃起來格外的香。
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事,卻覺得不夠,覺得對她不夠好,而自己總是心存芥蒂,對兩個人的未來時時害怕、擔憂、焦慮,而這次的病也是心魔中生。
那些繁重的課業真的不算什麼,苦行僧似的自虐式生活只是可恥的孤獨感作祟。原來她是害了相思病,因為想念,才孤獨,才害怕,才浮躁,才無助,才失控,而他是醫她的藥。
如果欠了他很多的愛,那麼就用一生的時間去償還。
她放下筷子,望著他的眼神執拗、坦率,輕輕的告訴他,一字一頓的,“何蘇葉,我想,想跟你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