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這,是要做什麼嗎?”顧闌珊聽完,不禁莞爾,帶了慶幸和些許憐惜,只為言子清的深情。
“對,聽說這個茶樓新開張了,我就想著,許是那個一直在我心上的男人,就得了空來瞧瞧。卻不想,見著了臺上的你。”
燈光照在臺上,有著夜色的靜謐和女子的婉約。為程青衣所利用,更是發揮了盡善盡美。
“可那次我離開後,終是放不下他,所以我來找你。”程青衣說完,一個甩袖動作完成,令顧闌珊覺得不可謂不驚豔。
可突然的,茶樓門口傳來了一個男聲,是曾經被顧闌珊比喻為清醇的梅花釀一般的聲音。
“你放不下我,我卻放不下她。”言子清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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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程青衣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她並不打算糾纏。翩然地出了樓,只餘下顧闌珊和言子清相依偎著,周身漫出一派溫柔。
就這樣靜靜的,過了好一會兒,一個身影自茶樓門口闖入,一見相擁著的兩人,有些反省自己的唐突。
可他還是來到兩人面前,對著言子清道,“言先生,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晚上天冷,溼氣重,對你的身體不好。”
“宋先生?”顧闌珊見到自己面前的宋正庭,有些驚訝,忽又想起言子清是生病初愈,忙幫著宋正庭說話,“子清,聽宋先生的話好不好,回去好好休息。”
言子清依舊保持著抱著顧闌珊的姿勢,眼中閃過不滿地望著宋正庭的臉道,“你憑什麼讓我離開這裡,離開她的身邊。”
“言先生,現在我是你的個人醫生,我希望你能聽我的話。”宋正庭說完,雙眼望進言子清眼裡。
言子清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放開了顧闌珊,向宋正庭走去,“闌珊,記得我愛你。”
身後的顧闌珊望著言子清高大的背影,聽著他簡單情深的情話,不禁紅了臉,只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是她最後一次見言子清的面。
第二天,一個黃色的信封被送到顧闌珊的手上。
開啟看,只簡單的一行字:闌珊,我離開,不代表我忘記我說過的話,請你也記得。
署名,言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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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顧闌珊同言子清相識在蔥蘢的夏季,離別在清冷的冬季。
之後的一年多里,照著歲月不是匆匆過膝,便是蹉跎成泥。那個悲而帶嬌的程青衣唱響了平京,而曾經的絕麗花旦竟被人淡忘。
然而,時隔一年多,顧闌珊終於重返戲臺,重拾光輝。
這夜,披靡著空中的星輝,顧闌珊於窗臺前細細描畫,容顏未改,更見清麗,卻終是越發成熟有韻了。
這夜的戲,顧闌珊早早掛了牌,同程青衣的一出《祭江》並掛,引來眾多人的觀賞。
待程青衣在臺上唱說時,人人皆感受著三國悲情,程青衣唱的悽婉,將孫尚香聽聞劉備死訊後的悲傷,表現的淋漓盡致。而顧闌珊演繹的是《鳳還巢》中的程雪娥,儘管多由“梅(蘭芳)派”正旦扮演,也可以歸入閨門旦中。倒是有了同程青衣一爭高下的意味。
程青衣率先上場,一曲終了,贏得臺下掌聲連片不絕。
“闌珊。”一旁的邱月見情形安撫著。
“放心。”顧闌珊自也是讓好友安心,接著轉身,攬了寬大的袖口,伸出玉手覆上了邱月懷中嬰孩的粉頰。
之後,隨著一陣有率的音樂聲,顧闌珊上場。
“她這輩子就好像是為戲而生的。”後到的林凡擁過自己的妻子邱月道。
“是啊,程青衣固然美,唱的固然好,卻終是及不了闌珊的渾然天成。”邱月說完,看了看懷中的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