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夕拾輕描淡寫地宣告著花憐優的罪。
“我不信天命。”
“不信也得信。”
“我這麼做,一切都是王爺你啊。”
夕拾訕笑,“你這麼做只是為了你自己,你其實比誰都自私。”
“自私有什麼不對嗎?”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話沒錯,可是你若因為一己之私毀掉了別人了幸福,那就是大錯特錯。”
“我毀掉了誰的幸福?”
“燕兒的。”
燕兒?不就是那個叫做螢火的暗花流的殺手嗎?原來她的真名是叫慕容燕,她怎麼能給忘掉呢。
可是,可是他明明說過已經不再愛她的啊。
“王爺,你不是決定不再愛她了嗎?”花憐優拱了拱身子,激動道:“王爺,難道剛才全是騙憐兒的嗎?”花憐優前傾著身子,想要靠近夕拾想要再次尋求曾經得到過的真相,“王爺你不是說她和睿王是……”說話間,臉部的肌肉也開始僵硬地不停使喚,“還有……我的身體怎麼會麻痺的?”
“你的問題有點多,本王一條一條回答你。”夕拾坐正身子,掰起手指頭來算,“你先前問本王愛得是不是螢火,本王自然告訴你不是,因為本王愛得從始至終都是那個叫做慕容燕的女子。”一根手指頭被掰下去,夕拾繼續算了起來,“逢場作戲這個詞本王以為已經被你演繹得淋漓盡致了,迷惑陶影照,混進暗花流,變臉成李燕,混熟了李尚書,再到自導自演了這一齣戲,本王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第二根手指頭又被掰了下去,這次夕拾故意緩了緩,才接著說道:“逢場作戲的時候,自然得能編就編,能煽情就煽情……”頓頓,光潔的面龐勾勒出一抹陰詭的弧度,“本王覺得,這個就算不多贅述聰明伶俐的你也該明白的。至於最後一個問題……”夕拾只是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以此來代替答案。
看著夕拾的額頭,再想到自己的額頭……花憐優恍然大悟,了悟之後激動的渾身顫抖,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她從未想過,從那時候起,她就已經被他算計了,假裝關心示好的計策,簡直比主上的欺騙還要來得狠毒。
‘本王最喜歡你的硃砂痣了!’這句話是穿腸的毒藥,那眉心血色的一點,便是致命地毒藥。
花憐優真的想把怨毒的眸光分毫不留地丟給夕拾,但她知道,她已經無力辦到了,除了恐慌,其實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心感覺一下子就被掏空了,破了一個大洞的心,一陣接著一陣的狂風席捲而來,在寒風中凝結成的冰碴子一根一根釘進她的心房,彷彿整個心扉都痛徹了。
夕拾言盡於此,撣撣衣袍,立身而起,全然不在意花憐優翻湧的心緒和表情,視線遠遠落在堆積在殿內廊柱旁的酒罈子還有火摺子。
花憐優眼睜睜看著夕拾走向那邊,打破了一罈又一罈的酒,酒水撒了一地,酒氣揮發到空氣中,整室溢滿了烈酒的香氣,燻得花憐優有了微微的醉意。
嚓,打火石劃出一道火光,火摺子被點燃。
夕拾舉著火摺子,火摺子燃燒起的桔光打在他蒼白的臉上,映照著他的臉出奇地好看,微醉的花憐優再一次看得呆了。
夕拾餘光撇撇火摺子,嘴角泛起深邃的笑,“你欠她爹一條命,現在就用你的命來還吧。”
花憐優定定地望著火光半晌,揚起一抹認真,緩緩地點了點頭,慘淡地笑道:“王爺,原來你才是最自私、最狠心的那一個。”
夕拾笑著聽完了花憐優一席評價,緩緩走向殿外的輕紗帳,用手中的火摺子點燃了飄忽的輕紗帳。
轟——
帷幔燃燒,浸過酒的紗帳燃起的火勢很快的蔓延起來。
夕拾手握錦盒站在殿外,握著錦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