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抬了抬眼皮看了我一眼,問我:“你困嗎?”
我強忍住睏意,搖了搖頭,我說:“你睡吧,我沒事,等下想睡覺直接靠椅子上就好。”
他於是也就沒客氣了,自己率先睡著了。咫樹看了我一眼,和我說了會兒話,很快也睡著了。
連續十多個小時坐車,我也早就支撐不住了,渾身又酸又疼,不知不覺間就這麼睡去了,醒來的時候我是被靳言拍醒的,睜開眼才發覺自己竟枕在他的腿上。
“到站了,別睡了。”靳言揉了揉眼睛,露出一臉疲憊的模樣。
“你怎麼沒睡?”我詫異地問道。
“讓你這頭豬先睡飽,這樣等下紅燒的時候肉更鮮嫩。”他說完,自己把自己逗得笑起來,把咫樹也逗笑了。
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好笑,只覺得這傢伙越來越幼稚越來越無厘頭,我坐起來攏了攏額前的秀髮,發覺車速已經慢慢降了下來,抬頭看窗外,果然是已經到站了。
終點站鄭州。沒有人來接我們。
咫樹從小在外奔波,已經習慣了一個人走南闖北。他告訴我們,下了車還要坐三個小時的汽車,才能到達他的家鄉。
靳言一聽就崩潰了,提議我們一起在鄭州玩幾天再說,被咫樹直接給否了。
我明白,咫樹是怕靳言破費。這一路上,每一次靳言大手大腳花錢的時候,咫樹都是皺著眉頭苦苦相勸。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只有受窮過的人,才明白每一分錢的可貴,儘管那錢並不是自己的,見別人那麼闊綽也會忍不住心疼。
在咫樹的堅持下,我們跟著他坐上了汽車,一起去了他的故鄉。
咫樹的故鄉x城是河南的一座古老的城市,在歷史上並沒有古城開封那麼著名,但也有著非常悠久的歷史。
我們到達x城車站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中原的風比南方冷多了,刀子一樣在臉上割著似地,空氣乾燥得都能感覺到面板的水分在臉上飛速地流失,衣著單薄的我們在寒冷的北風中瑟瑟發抖。
很快,咫樹的爸爸來到了車站接我們,他開的居然是一輛摩托三輪,摩托三輪破舊得已經看不出原來的底色,輪胎上還粘著層層的黃泥,我和靳言頓時傻了眼。難道晚上我們就坐這輛車回去咫樹的家?……我想想都覺得冷,不自覺地把身上單薄的運動服裹得更緊了。
“上車吧,我爸開半個小時就到我們村了。”咫樹熱情地招呼道,和他爸爸一起把行李搬上了車,自己率先跳了上去,對我們伸出了手。
靳言和我面面相覷地對望一眼,隨即,靳言深吸了一口氣,一下把拉鍊從底部拉到了頂,拉起我的手說:“走吧。”
我跟著他一起爬上了三輪車,咫樹爸爸把周圍的側欄圍了起來,猛踩油門,“轟轟”地帶著我們出發了!
真是“拉風”啊!我和靳言緊緊摟著彼此,依然禁不住這冷風的“洗禮”!咫樹見我們這麼怕冷,乾脆把他的棉外套脫下來蓋在我們腿上,同時挺直了身子擋在風口,我頓時覺得十分難為情,可是靳言卻心安理得,他大概被人伺候慣了,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就這樣,我們在寒風中硬挺了半個小時後,小三輪終於“轟”到了咫樹的家門口。咫樹爸爸停好了車,招呼我們從車上下來。
靳言四處張望了一圈,詫異地問咫樹:“咫樹,你家在哪裡?我怎麼沒發現哪間房子能住人?”
咫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指著我們正前方一座用黃泥與青磚堆砌的’看上去低矮殘破的瓦房說:“就是這一間。”
靳言頓時瞪大了眼睛!我也暗暗吃驚了一下!
“這……”靳言連話都說不出了。
“嘿嘿,我家還是很多年前的老房子,家裡窮,沒有錢蓋新房,不好意思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