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周軍的陣內,鋒線上頓時一片混亂,還沒來得及撤離的弓箭手瞬間就被騎兵殺得血流成河。而後續的騎兵不斷跟進,缺口越來越大,最終重步兵被騎兵的馬蹄踩得陷在了地裡,爬都爬不起來,前排的崩潰不僅加速了自己的死亡,也阻礙了後面增援部隊上前抵禦的道路,整個前軍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看到自己的前軍在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經潰敗,韋孝寬彷彿被狠狠的扇了一記耳光,臉上火辣辣的,自己終究還是輕敵了啊,六鎮鐵騎果然名不虛傳。來不及自責,他立刻下令全軍後撤進城。身邊的副將問道:“將軍,那前軍怎麼辦,要不要救援?”
達奚彰嘆息了一聲,“已經來不及了,齊軍僅僅靠騎兵就輕易的破了我們的前軍,我們的騎兵都沒來得及上去救援。這個時候再去救,時機已過,如果被齊軍咬住,我們的損失將會更大,撤吧,是本將自大了,害的我五千大周兒郎慘死。有愧冢宰大人的囑託啊。”
副將安慰道:“將軍切莫悲傷,是敵人太過強大了,我朝誰敢說自己有勝過斛律明月的把握。敗在他手上,我們輸得不冤,先儲存實力要緊,來人!下令城牆上的將士掩護全軍後撤!”說完就擁著韋孝寬撤離了戰場。
城下的周軍還未來得及和敵人交手,就看見前軍頃刻間潰敗,敵人那閃電般的速度和染血的彎刀,以及那震天的怒吼,早已讓他們心驚膽戰。聽到後撤的命令,兩翼騎兵硬著頭皮上前護住中軍,掩護他們朝城內撤退。
斛律光否決了行軍司馬請求騎兵咬住敵人,擴大戰果的建議。讓令兵傳令,消滅乾淨敵人的前軍,打掃戰場,然後撤退。他對周圍的將校們笑著說道:“此戰我們只是為了試探出敵軍的強弱。既然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敵人的五千人馬,就該滿足,切莫貪功,中了敵人的詭計。敵人依城而戰,城上定然有大量的守城器械,我們的騎兵若是追擊,沒有攻城器械的掩護,只會淪為被敵人屠殺的物件。諸位以後臨戰指揮,切莫大意,也許你為了一點小勝利而忘乎所以的時候,敵人就會給你慘痛的教訓!”
帳下諸將齊聲應喏,而後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轉向了前方戰場,無論如何,己方大勝一場,值得慶賀。最終,周軍前軍的五千人馬只逃回去了不到千人,餘下全部被殲。而齊軍只不過付出了不到千人人傷亡的代價。斛律武都上前交令,斛律光拍拍他的肩膀,望著他身上的血汙和滿臉的血水,笑呵呵的說道:“好樣的,不愧是我斛律光的種!”兩邊諸將也笑著讚譽大將軍虎父無犬子。
回到城內,韋孝寬即刻吩咐全軍收拾行李,帶齊糧草,扔下所有拖累行軍速度的東西,準備撤離。沒有援軍,加上首戰就吞下了一場大敗,他已經不想再和斛律光交手了。如今毫無勝算,他不想讓麾下的兒郎白白送掉性命。這些和吐谷渾交戰的時候所向披靡的漢子,在六鎮騎兵的面前就像小孩子一樣,完全不是對手。
帶著複雜的目光,最後看了一眼齊軍大營,此時夕陽已經落山,天幕開始暗下來,齊軍大營彷彿一頭兇猛的遠古巨獸匍匐在那裡,隨時準備暴起,消滅他們視野內的所有敵人。他們歷來都是這樣的,從未給過周軍任何一絲染指河東的機會。達奚彰嘆息了一聲,趁著夜色,領著全軍開始了撤離。
第二天一早,看著城牆上林立的旌旗,鳥兒在旌旗之間盤旋,斛律光嘆了口氣,對部下吩咐道:“周軍已經撤了,我們進城吧。”
司馬奇怪的問道:“城牆上旌旗林立,防守嚴密,將軍為何說周軍已經撤離了?”
斛律光道:“你們都被他們插的旗子給迷惑了,如此林立的旌旗,代表著至少有萬餘人在城牆上,可你們到現在,聽到過城上傳來的動靜麼?數萬大軍做飯,總該有炊煙上浮,可是你們見到了麼?百鳥不落營,現在都有鳥兒在旗子上休憩,看來他們連夜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