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煜倒是想的深,也明白顧西弦的苦心,不過他也無法說什麼,顧西弦此時的難受肯定不少,他留下來也無濟於事,拍了拍顧西弦的肩膀,便出門去找安銘彥。
安銘彥站在走廊盡頭吸菸區,開了窗戶在吸菸,神情冷淡。望著窗外,完全沒有之前風流多情的樣子。
南宮煜剛走過去,安銘彥就開了口:“南宮,你記不記得咱們之前打了賭。”
“記得。”南宮煜記性好,想了下,有些驚訝,“今天”
“是啊,今天正好是咱們打賭到期的日子,沒想到這麼巧。”安銘彥並不是計較賭注,只是突然感慨,“你看命運多奇妙,三個月前,我覺得鄭雨桐可有可無,甚至用她來跟你打賭,希望能贏你一次,現在我卻不希望他們分開。西弦也是,有時候當時的想法是代表自己的內心,但是過去一段時間試試,一定得後悔。”
他說的是自己的親身經歷,他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便是在他的妥協後離世,若是他當初再堅持一點,不想著放她離開,說不定也不會有這樣的悲劇。
南宮煜沒有說什麼。
都說當局者迷,事情也確實如此,身在局中,有太多的事情與感情影響著判斷,旁人無法為他們做決定,只能他們自己承擔。南宮煜也希望,顧西弦不要後悔自己的決定。
鄭雨桐見到鄭戎,就知道她今天要走了,她其實想拒絕鄭戎,自己離開。畢竟顧西弦沒有權力決定她的去向,既然決定放開她,那麼她去哪裡與他何干,但是這樣賭氣又有什麼用,顧西弦也不會在意,畢竟他已經說不愛她,要趕他走。而且鄭戎救了她,她需要報答。
她現在去哪裡都一樣,只要能離開這裡。
離開這個殘酷荒唐,又猶如夢境一般美好的洛城。
她在這裡成長了二十四年,酸甜苦辣都嚐盡了,蒼老的彷彿過了一生。
她才二十四歲,卻覺得已經開始老了。
想到顧西弦,她的心又開始抽痛,但她抑制住了,對鄭戎道:“鄭總。我不知道能不能扮演好角色。”
“不需要扮演。”鄭戎見她憔悴的神情,有些心疼,“老爺子雖然老了,但不糊塗,偽裝的話,不消多久就會被識破,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好,我知道了。”鄭雨桐點點頭。
她這樣平靜的接受離開的事情,鄭戎並不驚訝,鄭雨桐總是一個叫人總是感覺驚喜的女人。
洛城距離京城並不算遠,但鄭雨桐的情況無法上飛機,因此需要開車回去。景軒安排人最後對鄭雨桐的身體檢查了一遍,確定她身體狀況能支撐長途跋涉之後,才送他們離開。
顧西弦沒有出現,他一直望著窗外,如同雕刻出來的蠟像,毫無生氣。
今天天氣很好,下過雨後的空氣清新無比,天也蔚藍,大朵潔白的雲朵隨著風移動,變幻著形狀。太陽的光線灑下來,似乎在努力照耀著地面,送過來一絲溫暖,只是秋風蕭瑟,即便有了太陽也冷的刺骨,呼吸進去,便能感覺到一股透徹心扉的涼意。
鄭雨桐被人推著,走到改裝的加長賓利前,力氣大的女護工將鄭雨桐抱上車子,調整她的坐姿,整個過程鄭雨桐都沒有說話,更沒有朝顧西弦所住的病房方向看一眼。像是單方面要與世隔離一般。
景軒道:“雨桐,去了京城之後,好好照顧自己,西弦這邊,我會照顧好,你放心。還有,對不起。”
他始終對那天的失職耿耿於懷,即便說再多的抱歉都減少不了他心裡的愧疚。
鄭雨桐終於有了反應,搖搖頭:“景醫生,我並不怪你,真的。而且我還要感謝你,感謝你這段時間為我做的一切,你也保重。”
“好。”景軒退後一步,朝她揮手,“鄭雨桐,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