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這次的刀傷,你必須留院好好觀察。”
醫生收起了手中的化驗單,神色有些凝重。
“現在能保住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過程也許會有些痛苦。但你要明白,你腹中的孩子比你承受的更多,你別看他小,他還是會有感應的。”
他會有感應?對,他當然有感應。
齊燦燦冷笑了幾聲,雙眼變得通紅。
夢中的小孩說過,他很疼,他真的很疼。他明明一直在哭啊。齊燦燦知道的。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你出來一下。”
醫生不再搭理齊燦燦,輕輕地瞥了齊悅一眼。
齊悅點著頭,跟著醫生走出了病房。出門前,齊悅有些擔憂地看向齊燦燦,她握著門把,心裡不由一緊。
“姐姐,你等會,我馬上回來。”
他們離開後,病房內沉靜的可怕。彷彿在一點點地吞噬著她。
“沈思勳……”
齊燦燦強忍著腹部的疼痛,咬著牙,雙手撐著床面努力地想坐起來。
她現在有了孩子,一切都毀了,她和沈思勳之間的交易該怎麼辦。
這個孩子來得太不是時候,她從來沒有做過當母親的準備。她明明還有那麼多事沒做,她怎麼能有力氣顧及這個孩子。
而且這個孩子是……
是他的。
她不能有他的孩子!
齊燦燦正掙扎想下床,門卻被推開了。
“想去哪?”
熟悉的聲音傳入了齊燦燦耳中。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內心的恐懼趨勢她停止了所有動作。
唐紀修信步走到她的身前,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的小腹。
“是誰的?”
是誰的,齊燦燦無言以對。她捂著胸口,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唐紀修眸光愈沉,抬手掐住了齊燦燦的下巴,用力地往上一抬,逼迫著她與自己對視。他無法控制住手中的力道。
他的手冰冷,冷到刺痛了齊燦燦的肌膚。
半響。她忽然燦然一笑。
“我也不知道是誰的,也許生下來才能清楚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手的力度逐漸加深,齊燦燦甚至能聽到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
唐紀修強忍著寒意。從牙縫中艱難地迸出幾個音節。
“打掉。”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重重地擊在齊燦燦的心上,一瞬間。她覺著自己快要無法呼吸。萬箭穿心,不過如此。
“不可能,這是我的孩子。”
如果齊燦燦先前因為這個孩子而迷茫不知所措,那麼現在她卻下定了決心將他生下來。他是個堅強的孩子,他那麼努力地想活下來,齊燦燦又有什麼資格毀了他。可轉而一想,誰能容得下這個孩子,唐景雲不會,宋世珍不會,唐紀修更不會!
她只是個棋子,棋子就該聽話。她不能有自己的思想,更不能有自己的人生!
“齊燦燦,你男人那麼多,這野種,留不得。”
他怎麼可能允許她有別人的孩子!
唐紀修依舊如此,字字誅心。然而現在的齊燦燦,是麻木的。她微微地顫抖著,單手支在床面上,藉著這股力道才不至於倒下。
齊燦燦的雙唇一張一合,她想開口反駁,想掙脫他的束縛。可她卻像被抽了骨一般。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恍惚間看到了冰冷的手術檯,唐紀修壓著她的手腳,她看見醫生從她的身體中取出了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團。她害怕,她不敢面對。
她怕以後的每個夜晚無法入睡,她怕孩子的哭聲永生永生環繞在她的耳邊。
唐紀修看著她微微顫抖著的睫毛,終是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