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君站在帳篷外,心狠狠一抽,是啊,這就是大家風範的木統領。
這就是為外人稱道的木統領。
這就是人人喜愛的,尊敬的木統領,很有領導的風範,知道公私分明,知道什麼時候討論什麼事情,知道什麼時間什麼事情最重要。
她,應該為有這樣的父親驕傲的,可是,為什麼,眼角的淚不經允許,便滑落下來了呢。
沐振還在裡面佈置著,可是,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離開了。不知為什麼,在聽到有姓沐的小姐找他的時候,他的心猛然的一抽,是不是他的君兒來了,是不是她的君兒有出息了。
“木統領?”也許走神走得太厲害了,下屬都發現了。
“我沒事,我們繼續。”
“木統領,十多年了,都沒有親人來看過你,好不容易有那麼一次,木統領,去看看吧,別傷了小姑娘的心。”是啊,木統領來了這裡十多年了,一次都沒有回過家,也從來沒有親人來看過他。
聽說木統領還曾經有個女兒的,外面的人,若真的是木統領的女兒,那,如果都來找了自己的父親了,還不見自己的父親出來,該有多不高興啊。
沐振猛然站起身,腳狠狠的撞上了桌角,差點將桌子撞翻了。由此可知,沐振心中恐怕早就波動不已了。
“木統領,你去吧,放心吧,這麼一會兒,我們都可以理解的。”
“謝謝你們了,我一會兒就回來。”沐振說著,朝著帳外疾步走去。他不願意承認,他的雙腳似乎在打顫,雙腳已經有些不受控制的激動。按捺不住內心的狂熱跳動,激動得無以復加,是——是他的君兒來找他了嗎?
他的君兒,今年也都十八歲了呢。他的君兒都這麼大了,一眨眼,他似乎,很虧待了自己的女兒呢。
“君——君兒!”
陌生的,帶著濃濃的情義的聲音,是父親的?
沐君抬眸,看到那個意氣風發,一身緊緻的統領服裝,剛正不阿的氣質,帥氣的外表。
“你就是我的君兒,是不是?你生氣了是不是?你生父親的氣了,是,是父親不好,是父親不對,都怪我。”
沐君也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唰的一下,全數流了下來,所有的委屈,所有想說的氣話,都化成了這股川流不息的小河。
兩人就這樣站著,面對面,什麼話都不說,什麼也不做,就這樣看著對方。
“木統領,這就是您家閨女啊,真漂亮。”
“木統領!”
“木統領,您辛苦了。”
沐君心中,梗塞了,她之前很委屈,很生氣,可是,現在,她突然靜下來了。
看著那些傷病,有斷腳的,有傷殘一半身體以上的,有下半肢直接被截斷了的。看著那些躺在擔架上的已然不健全計程車兵,她突然明白了,這就是身為父親的責任。這就是父親在帳內的義務,只要計劃再周密一些,只要再多幾分戰略,說不定就可以減少好些傷病。大家都是有家人的人,父親只是犧牲了一個小家,卻為了整個大陸的人,保護著這片大家。
她真的不該如此想父親的,她該自豪的。
看看那些躺在擔架上依舊笑臉迎人計程車兵,看著那些髒兮兮卻笑著對她點頭計程車兵,她心中那處最柔軟的地方,破了。
“你先去忙,我,我自己轉轉。”
——
“不生氣了?”
“恩,不生氣了。”沐君嬉笑著對著帝殤,那臉上的燦爛光芒,無疑是雨過天晴的最好見證。
嵐姨不是說過的嗎,是母親將她留下來的,他們雖然離開了自己,可是嵐姨卻像母親一樣照顧著她。
“我想去小屋看看。”跟父親道別時,父親說了,那山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