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緊緊摟住她的肩膀的,樓梯間裡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響起,走到一樓,出了門洞,直到走到車邊,步霄把副駕駛的門拉開,才把摟著她的手鬆了,讓她上車。
坐進車裡,把車門摔上,他第一件事還是確認:“他碰你了麼?”
“沒有。”魚薇早就冷靜下來了,這會兒說話也有了條理:“其實他沒幹什麼,就是一直推我的門,門鎖壞了,我都抵住了。”
步霄這會兒坐在座椅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卻沒發動車子,只留一個側影給她,他慢慢地籲出一口氣,像是窒息了很久這才得以喘氣一樣,然後他從大衣口袋裡翻出煙盒,用打火機給自己點了根菸。
魚薇從沒見過他現在這個樣子,渾身又冷又狠,側臉結冰,她知道他是生氣了,而且心情非常差,他的劍眉一直緊緊蹙著,雖然他不開口,但她知道,他在忍耐,在剋制,想平息下來。
步霄靜靜地抽了幾口煙,車窗是敞開的,這會兒冰冷的寒風呼嘯吹過,拂起他有點凌亂的黑亮鬢髮,有可能是他剛才因為著急趕來頭髮才亂的。
魚薇沉默了好久,想讓他安心,實在不知道怎麼說,只能開起玩笑:“我真的沒事,說不定,他真的只是想給我削個蘋果吃……”
步霄聽到她這句話,慢慢轉過臉盯住她,他的眼神熱到幾乎要把她烤化了,把她生吞活吃了,揉碎了嚥下肚子一樣,深切到骨髓裡,然後他蹙著眉,壓低聲音道:“你覺得好笑麼?”
他認真了,魚薇頭一次見他認真的神色,一時間望著他那樣的眼神,不知道說什麼。
步霄垂下頭又抽了口煙,卻覺得不適,一股難受的感覺在身體深處翻湧,想找個出口,只能從喉嚨和鼻腔裡鑽出來,他靜靜看著扶在方向盤的指間裡,燃燒的香菸冒出繚繞的煙氣,一口也不想抽。
他捻滅菸頭時,魚薇再次開口,聲音很輕柔:“步叔叔……”
他只覺得渾身剛硬如鐵一瞬間化成水,滿身燥熱“唰”的一下被清涼的微風吹熄了,她開口喊自己的時候,他覺得世界一下子變得很小很小,小到只能盛下她的後半句話。
步霄繃緊的神經一下子垮掉,整個身體癱軟在椅背上,苦笑著扯了一下嘴角,心煩意亂地扯開大衣領口的扣子,轉過臉看著她,很無奈卻很溫柔地問:“嗯,怎麼了?”
“我晚上可以不回去了麼?”魚薇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表情。
步霄終於覺得最後一道防線也徹底崩潰了,哭笑不得地揉了一把頭髮道:“我怎麼可能讓你回去?”
“那能不能也不回山上家裡?”魚薇有點欲言又止。
步霄聽得出來她“山上家裡”說的是自己那一大家子,明白她的想法,不想被人知道她出事,回答道:“可以。”
從他的視線看去,她聽見自己答應她的要求,似乎一下子就安心了,甚至轉頭的時候還輕輕笑了一下,他實在不覺得今晚發生的事還能讓他笑得出來,他剛才差點急瘋了,想殺人的心都有,她現在還這麼雲淡風輕的。
步霄此時在心裡默默地答應了自己,不會讓這種事再有第二次,絕對不會。
車開出去的時候,魚薇根本沒問去哪兒,她覺得去哪兒都很放心,今天一晚上都可以不回去,她可以跟步霄待在一起,她覺得今天的心情像是過山車似的,剛才多麼的激烈和害怕,這會兒一點點都體會不到了,她甚至連明天都沒想,只想過好今夜。
黑色轎車開到市中心的時候,魚薇看見廣場上圍聚著滿滿的人,這才想起,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零點過後就跨年了。
車在繁亂的、似乎不眠不休的鬧市街頭開過去時,魚薇才看見步霄握著方向盤的手,手背上全是傷,關節處破皮流血了,她頓時心裡一沉,原來剛才他這麼擔心自己,砸門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