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忽無定。在吹完一段之後,簫聲一個轉折,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淙淙錚錚,如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如松根之細流。聽者也不由心頭一片澄清。
是《高山流水》曲,我眼眸一亮,心底滿是讚歎。
簫聲輕靈而悠長,似乎能穿透人心。讓我不由手癢起來,想要和那清亮的簫聲一較高低。
雙手似有意識般,搭上琴絃,隨著它的旋律彈奏起來,琴簫合調,琴聲婉轉,簫聲清遠,在這個寂靜的夜裡,琴聲簫聲,相互追逐著,如在溪水中嬉戲的小魚兒,明快而灑脫。
心隨曲動,那一刻我心頭也是一片明燦陽光,似乎所有的煩惱都被驅散了。
隨著節奏越趨高潮,不由加大了手指的力度和旋律,在一個激昂的旋律中,一曲終了。
但是餘音卻久久不散,望著月光下微微顫抖的琴絃,心中激盪澎湃,久久不能平復。
牆外之人,似乎不曾離開,卻也沒有說話。只有滿空星辰閃耀,銀白的光華,洩了一地。
“在下上官浩南,路過此地,無意間被姑娘悠遠的琴聲吸引,心情久久無法平靜,忍不住手癢。吹奏一曲,望姑娘不要見怪才是。”
一個清雅的聲音從牆外傳來,從那聲音聽來,似乎很年輕,而且給人一種儒雅溫潤的感覺。
我微微一愣,眼中盡是驚訝。
上官浩南那個被稱為當世奇才,玉樹臨風的京城第一大少,宰相府的大公子。
隨即心底浮上一絲的激賞,沒有想到這等官宦子弟,竟然對音律有此修為,讓我對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另一方面,因為他的身份,讓我心生忌諱。
輕蹙眉頭,微微懊惱方才自己一時情不自禁,不想對方竟然是如此身份。如果早知道會惹來這樣一位身份顯赫的人物,必不會如此妄為了。
“公子何以知道我是個姑娘家?”臉上一凜,我不悅的開口道,聲音清冷中透著幾分的試探。
難道他能從我的琴聲裡,聽出我是女兒身?那麼只能說,他在琴藝上的修為已經到了至高境界了。
只是我對此比較懷疑,像他這樣在金玉堆里長大的人,能有淡然之心,好好鑽研琴藝嗎?
“姑娘琴聲悠遠動聽,如同天籟,但是琴音裡還是多了一份女兒家的細膩,少了一份男子該有的陽剛之氣。”那人清雅的聲音,帶著一絲的笑意。卻也一語中的,琴聲如人心,我的琴聲裡,少了一股鏗鏘有力的氣魄。
“而且那樣纏綿哀傷的情懷,不是一個男子可以體味的。姑娘方才彈琴之時,心中必是想念著某個至親之人吧”
眼底露出驚歎之色,看來我低估了此人的修為,他非但琴藝了得,而且也很細心,能注意點這樣的細節之處。
若有所思的望著高高的圍牆,心中對那人的好感又深了一分,但是……
那人應該就在牆腳下吧。
雖然他的琴藝讓我折服,但是他的身份卻讓我怯步。我只想要平凡的人生,所以像他這般身份顯赫,風度翩翩的人物,是我高攀不起的,也不是我想要的。
既然兩人沒有交集,還是不要有任何的糾纏的好。心下已經有了計較,我也不再遲疑,冷聲道:“如此,是我修為不夠,今日得公子賜教了。”
說著起身,準備回房。
今晚的一切,只是一場美好的邂逅,只是一場琴藝上的切磋而已。
正在這時,夜色裡一個人影急匆匆的跑來,等看清那張臉龐時,我忍不住搖頭輕笑。沁兒這丫頭,跟了我多年,為何還是如此毛毛躁躁的。
“小姐,你在和誰說話啊?”沁兒一臉緊張的問道,兩隻大眼緊緊的盯著牆外,似乎那裡隨時有怪物撲過來一般。
我淡淡一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