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天性,是她能阻擋得了的嗎?
楚之晏敏銳的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她忽然安靜下來,所有暴怒的焦躁氣息好像一下子被大風颳走了,一絲一毫都沒剩下,原本飛揚的眉目凝固出讓人擔憂的空洞與茫然。
醉墨機靈的看了看屋子裡神色各異的幾人,上前牽了小諾,哄著道:“小諾,好幾天沒見到醉墨哥哥了,想不想我呀?你爹也還沒吃早飯吧,咱們去街口那家鋪子買木犀糕去,剛出鍋的,可新鮮了。你爹是不是最喜歡木犀糕了?”
小諾咬唇,怯怯的看向蘇宛。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喊她,卻又為難的不知道該喊爹還是喊娘。
蘇宛勉強擠一絲笑容,用一種麻木的語調道:“快去吧,要聽醉墨哥哥的話,不可以調皮。”
小諾見蘇宛依然對他笑,對他說著話,立刻笑了起來,重重點頭:“嗯,我會聽話的。”
只要娘不生他的氣,他一定會乖乖聽話。
醉墨將小諾帶出了門,蘇宛臉上的笑意消失,頹喪的盯著自己腳尖。
裴御的目光從她身上滑過,微微抿了抿唇。
楚之晏負手走過去,不請自坐,翹了腿摸著下巴看向裴御,“裴大人,一大早的你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不等裴御回答,他又去看蘇宛,略帶不滿:“我說小蘇,你這待客之道讓人不想批評都難啊。不說我,裴大人似乎來了好半天了,你怎麼連杯茶都沒給客人倒?好歹人家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當然他並非真的要蘇宛去倒茶,不過是藉著這話點明裴御跟他一樣,不是主人而是客人。
“對了,你們這一大早上的鬧什麼呢?彷彿聽見你說什麼私闖民宅?裴大人啊,雖然此處是柳城,離京城是遠了些,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在御前再有臉面,怕也不好如此行事吧。裴老侯爺的臉面你也要顧惜一些不是,聽聞前不久聖上才招他進宮訓斥了一番,這要是因教子無方再被叫到御前,裴老侯爺在京城勳貴中怕是要連頭都抬不起來了吧。”他用一種閒聊的語氣漫不經心的說道。
裴御早已恢復了面癱狀,“楚少爺訊息真是靈通,京城裡才發生的事,你這裡就已經知道了,真叫人佩服。”
楚之晏毫不臉紅的接受他的誇讚,“這點本事楚某人還是有的。”
他一頓,睨一眼眼眶微紅只顧著發呆的蘇宛,又道:“方才彷彿聽見裴大人喚蘇兄弟薇薇?倒弄得我糊塗了,敢問裴大人,這薇薇是何人啊?”
裴御直視他:“楚少爺以什麼身份過問我跟她之間的事?”
楚之晏挑眉,故作驚訝:“裴大人不知道我跟蘇兄弟的交情?小蘇啊,你也是的,咱們刎頸之交、義結金蘭之事難道很丟你的臉不成,你好歹也跟裴大人說一聲吧。”布央序血。
他抬眼看住裴御,他的瞳仁是黑色的,閃著堅硬冷光的純粹的光芒,“我楚某人雖不是什麼大人物,及不上裴大人權高位重,不過在承恩侯府還是有幾分薄面的,裴大人,是也不是?”
裴御神色微變,楚之晏就笑了,雲淡風輕的問:“裴大人,不知我現在可有資格過問你和小蘇之間的事了?”
蘇宛愣愣的轉動了下眼眸,什麼承恩侯府,什麼裴老侯爺,彷彿天際悶雷一般轟的她鏽跡斑斑的腦袋一陣發懵。
裴御竟然是這樣大的來頭嗎?她眼底那抹淡淡的光也沉了下去,眼神裡再沒有一點點激烈的因子,滿滿全是無望。
侯府?那樣的高門貴勳啊!
呵,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輕易捏死她,她拿什麼跟人家搶人?
就算楚之晏站在她這邊又怎麼樣?他能幫她這次,還能永遠幫她不成?
他是就要離開柳城的人,護不了她一輩子!
楚之晏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