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得到通知的楚之晏拎著那隻小木匣子過來了。
因為泡了藥浴的關係,蘇宛原本蒼白的小臉難得透出粉粉嫩嫩的紅色,明亮的眼底也蘊了薄薄一層水汽,眸光流轉間,竟不經意的帶了絲慵懶的媚意。
而她原本只是清秀的長相,也因這寧靜的幾乎柔媚的風情而讓人眼前一亮。
楚之晏終於肯相信,在他面前的的確是個女人。
關上門後,並不寬敞的房間裡就只有楚之晏與蘇宛兩個人。
要在一個男人面前赤身裸體,雖然這人是個醫生,且她方才也豪氣萬丈的說了並不介意脫衣服治療,可臨到眼前了,蘇宛還是忍不住的緊張了。
若楚神醫是個鶴皮白髮的老頭子,蘇宛肯定不會緊張。
楚之晏將視線從蘇宛糾結的小臉上移開,輕輕吐了口氣,這才發現蘇宛就穿了件單薄的裡衣站在他面前。
他愣了愣。
眼前這個女子實在瘦得可憐,纖薄瘦弱的身體罩在雪白的裡衣下,消瘦的彷彿要消融在衣物之下,下頜曲線尖利脆弱,猶如一株孤零零的鳳尾竹,風一吹就會折斷般。
蘇宛低著頭,自然沒發覺楚之晏打量她的目光。
她咬了咬唇,實在沒法子控制臉上愈發熱燙的溫度,卻偏要故作無所謂,可那聲音卻與平時刻意的低沉不同,帶著女子特有的嬌脆與顫抖:“楚兄,現在就脫衣服?”
楚之晏好看的眼睛倏然瞪大,似聽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般,直直盯著蘇宛露給他的頭頂心。
他動了動唇,才發覺喉嚨有些異樣的乾澀,剛一張口,就被自己的口水狠嗆了一下。
楚神醫飛快的別開眼,將自己的目光定在房間裡那張繡著梅蘭竹菊圖的屏風上,他說話的聲音都是飄的,儘管他自己覺得很正常。
他聽見自己用一種很刻意的調侃聲調說:“怎麼,你不是已經脫了衣服?還嫌太熱,想脫光了不成?”
咦?
蘇宛猛地抬頭,正對上楚之晏那似笑非笑的調侃神色,遲疑道:“你的意思,這樣就行了?”
楚之晏越過她往屏風裡頭走去,“當然如果你想脫光,我也是沒有意見的。”
蘇宛臉上的紅潮刷的一下褪去了,很是鬆了口氣,腳步輕快地跟在楚之晏身後,也不計較他言語上的輕浮,早說所謂的脫衣服治療是這樣,她也不用白緊張一回了。
楚之晏心裡的疑惑卻是越來越多。不說高門大戶的女眷,就是平頭百姓家的女眷生了病,聽聞需要脫衣服治療,有些也是寧願死也不肯的。
女子名節是如此重要,可她卻似乎真的沒怎麼放在心上。或許一開始還有些緊張,從他口中得知並不需要將衣服全脫了,他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都變得歡快起來。
她難道不知道,她這副模樣,與脫光了在他面前,其實已經無異了?
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床上趴著。”
蘇宛依言,乖乖地趴在床上。可這姿勢又讓她緊張了起來,因為看不見身後的楚神醫如何動作。
“會痛嗎?”她忍不住問。
楚之晏沒回答,持針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有力,他甚至沒費力去尋穴位,指下也不見如何用力,隔著蘇宛身上的單衣就那麼隨便一紮,寸餘長的銀針便沒入了蘇宛背上。
“痛嗎?”他這時才懶洋洋的問。
蘇宛只覺得背上彷彿被小蟲子輕輕叮了下,一點也不痛。正要搖頭,忽然緊張地驚叫起來:“哎唷,好酸好麻。”
楚神醫手持針柄捻轉提插,以增強針感,弄得蘇宛更是咿咿呀呀叫喚個不停,身體也緊張了起來。
“不許用勁。”楚神醫警告的低斥道,見她還是忍不住的僵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