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天花板。
韓越在路上開車的時候心情是很急躁的,剛才暢快淋漓的性讓他平靜了大半,甚至還有點能被稱為“溫情”的感覺。然而,此刻他一看到楚慈空茫的眼神,心裡就有些說不出來的難受。
彷彿有一根鐵箍細細密密纏繞在心臟上,帶來微許窒息的冰涼。
韓越坐到床邊上,拿著毛巾的手剛抬起來,楚慈臉一偏,生生避了過去。
男人在這種時候一般都不會生氣的,韓越耐心的放下毛巾,問:“你要喝點水嗎?”
楚慈不答話。
“還是你想睡覺了?”
韓越是不想睡覺的,如果楚慈也不打算睡的話,他還能來好幾次,折騰到明天都沒問題。
房間裡靜默了半晌,只聽見窗外傳來小區水池邊夜蟲聲聲清鳴。他等了很久,才聽楚慈輕輕的問:“韓越,你這樣逼我,不怕我一刀子殺了你然後再自殺嗎?”
韓越一愣,緊接著哼笑反問:“你殺得了我?”
楚慈一言不發的側過身,蜷起身體,裹在真絲被子裡。他似乎極其怕冷一般,把自己緊緊蜷成了一個團狀。
韓越這樣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又有點柔軟。他關了燈,坐在床上從身後抱住楚慈,低聲道:“你稍微順著我一點,我會對你很好的。這輩子我誰都不要了,就要你一個。”
楚慈輕聲問:“你怎麼不早點去死?”
“……我死了你就跟別人去了。”韓越調整了一下姿勢,把楚慈連人帶被子更緊的抱在懷裡,“所以我不會死在你前邊的。”
2。
第二天早上韓越打電話去給楚慈請了假。
其實也不算請假,他只是打了個電話給科研所集團某高層領導,委婉的提了一下楚工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某經理給打了,現在身體不舒服躺在家裡起不來。那領導立刻識趣的連聲道歉並表示誠摯的關心,還堅持要親自帶禮物來上門探望忍受了不公正待遇的國家高階知識分子。
韓越當然謝絕了這個建議——楚慈起不來是因為被他翻來覆去操了一晚,至於昨天被蹭到的那一拳,早就沒感覺了。要是領導找上門來,說不定還能看到一幅美人春睡圖。
韓越剛從部隊回來,生活習慣極為正規,不管晚上折騰到多晚,第二天早上都準點起床喝茶看報紙做早餐。廚房裡一色食材調料滿滿當當,全都是嶄新沒開封的,韓越煎了兩個一面焦的雞蛋,和培根麵包厚厚的疊在一起,夾上濃厚鮮香的醬汁,又摘幾片菜葉弄了個沙拉。他動作相當利落,不過花了十幾分鍾就做完這一切,然後把廚房略略收拾一下,端早餐去給楚慈。
他剛推開臥室的門,就發現楚慈已經起來了,正站在床頭櫃前吃藥。
桌面上沒有藥盒,只有那一板白色藥片,從外觀上看不出是什麼藥。韓越從不知道楚慈是需要吃藥的,愣了一下問:“那是什麼?”
“羅紅黴素。”
“你吃藥幹什麼?”
“有點發燒。”
楚慈有點艱難的俯下身,撿起昨天韓越隨手丟在地上的襯衣,誰知剛要穿到身上,就被韓越一把奪走扔開:“你還想上哪去?吃了早飯回去睡覺,我看誰敢讓你上班。”
楚慈扶著床頭櫃邊緣,維持這個姿勢頓了一會兒,才慢慢站起身。他沒法對韓越這樣的人解釋,從來都沒有人逼他去幹那份化工分析的工作,堅持朝九晚五當個上班族那都是他自願的。他需要在韓越的強勢逼迫下保持最後的經濟獨立,保持他像個正常人那樣生活的權利,保持他最後的一點興趣跟愛好。如果沒有了這份工作,他的生活就徹底喪失了最後的一點輕鬆和期待。
韓越摸摸他的額頭,說:“確實有點燒。趕緊吃點東西,我給你叫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