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馬皇后已是大喜,禁不住站了起來,“進周,你說的沒錯,我們絞盡腦汁想緩和皇上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卻未看到事情的根本。皇上和我都才過天命之齡,還有時間看著孫子們長大。”說著已有些喜不自禁,在房間裡開始走來走去。
“允炆這孩子,你看著怎樣?”皇后問道。
馬全回想了往日允炆的表現,謹慎答道,“殿下天資聰穎,並非駑鈍之人。只是……”
“只是什麼?”
“姑母,如果我們是打得這麼個算盤,宮中的那些師傅們就不太適合皇孫殿下了。皇孫殿下心性純良,但略過軟弱,宮中夫子都是些文人,中規中矩卻又刻板教條。這樣的教育無法j□j出堅毅果勇的儲君,看看太子殿下現在的性情就可知。”
“那以你所見,該當如何?”
“其實東宮屬官中,有不少才華橫溢,飽讀詩書,卻又通達世事,豁達變通之人。如兼任太子諭德的信國公湯和,還有詹事府贊善大夫王儀,這兩人侄兒都曾有所瞭解,還有不少侄兒不識之人,都屬此類。只是他們大多隻是兼任,各自或是忙於朝政,或是征戰一方,事實上與太子殿下並無過多交流。”
馬全清了清嗓子,又想了想思路,方才繼續說道,“侄兒建議為允炆挑選幾名師傅,除了日常傳授經史文章的師傅,文臣中最好還要有在一部中擔任實職的官吏。不求日日相對,但每月也總要抽出幾日來教授朝政中的政治常識和實際經驗。”
馬全只覺得自己嗓子開始冒煙,又清了清嗓子,皇后一直聽的入神,這才反應過來,忙道,“你先喝點茶水,緩緩再說。”
馬全喝了口水,放緩了節奏,說道,“還有武將,姑母,侄兒認為對於允炆來說,武將甚至比文臣更加重要。第一,得有專門的師傅教導騎射;第二,從朝中武將勳貴中挑選合適人選,在京期間讓允炆與他們多多相處,允炆年紀稍大些的時候,甚至可以將允炆送到軍中去。”
馬全頓了頓,與皇后眼神對視,“姑母,耳濡目染,允炆還可能軟弱不堪嗎?如若以後戰事一起,允炆也不會只會坐在朝堂中,聽那文臣們紙上談兵了。成年以後,也更有能力轄制這些武將。與勳貴武將多多相處,有百利無一弊啊。”
馬皇后雖未言語,卻早已連連點頭,被馬全說服。她看了看馬全,“進周,我總是奇怪,你是個文人,哪來的這些權謀心思?”
馬全心中咯噔一聲,卻是一笑,“姑母,其實如果未有胡惟庸一案,侄兒這輩子都沒有入仕之心,因而除了常規的經史子集,侄兒所看雜書頗多。其中尤以史書為最愛,史書都是為帝王將相立傳,讀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皇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進周,這兩年你先替允炆啟蒙。馬家也不適合走那勳貴的路子。如若無意外,近兩年皇上就會重開恩科取士,這也算是洪武六年後的第一批進士。你中了進士後,就入那翰林院,由你來教導允炆,他的師傅全部由你來選。其他的人,我統統信不過。”
作為已經內定的未來帝師和國丈,向來淡然的馬全也覺有些惶恐。他可不想作那光芒萬丈卻又危險萬分的靶子,就將早已盤算了很久的想法告訴了皇后,“姑母,侄兒有個想法,您可以找個合適的時機,向皇上諫言,立一個大明外戚,除死後追諡外永不封爵的祖訓。”
馬皇后猛然回頭,看著馬全似笑非笑道,“進周,你當真甘心?”馬全狡黠一笑,“史上擅權的外戚,善終的沒有幾個。侄兒想要善終,就不得擅權,不能擅權的外戚也用不著當了。”
皇后看著自己這個侄兒笑得狐狸一般,心中一鬆,“有他看著允炆,因無大礙,只要再將婉兒調教出來,我也就放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馬皇后到底真正有幾個兒子?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