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羽林驍騎已經趕至,正紛紛下馬沿著城牆上的甬道蜂擁而上。而遠處的城牆也已經出現了一條黑線,蒙石的步卒也沿著城牆大步敢來。
項羽心知事敗,雖然有些不甘心,但理智還是壓下了心中狂暴的戰意。大刀奮力強攻數招,將韓信逼退後抽身跳出,暴喝道;“朱雀斷後,撤。”
楚軍悍卒聽到項羽的命令,大部迅速後撤,沿著繩索滑下牆去。一部則迎擊而上,和項羽、龍且、虞子期三人並肩斷後,待其他人手撤離後才身手利索的翻牆而下。
秦軍損失慘重,見楚軍從容而退也無可奈何,到是項羽臨走前深深的看了人群中的韓信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挑釁意味,他是想告訴韓信,他絕不會就此收手的。
奔襲已經事敗,那強攻東城也便沒有了任何意義。項羽回到營中後,便果斷的下達了退軍命令,四國士卒便如同潮水般擁著井闌和蹬城雲梯從咸陽城牆下撤回,只留下一地的死屍和石礫。
已經攻上城頭計程車卒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們已經和秦軍膠著糾纏在一起,如何能全身而退。只有少數幸運計程車卒沿著雲梯退了下來,大部分都戰死在城頭,一部分則棄械投降了秦軍。
英布仗著武藝高強突圍而出,強行從城頭躍下踉踉蹌蹌的逃了回來。鍾離味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在城頭已經負傷行走不便,只能在原地和秦軍糾纏廝殺在一起,渾身上下浸滿了鮮血,田市見他身份看上去很高,便下令用排槍架鎖將他生擒了下來。
當重傷的鐘離味被綁著抬到韓信面前時,他只是抬頭看了眼身前的韓信,便緊緊的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韓信面露苦澀的笑容,緩緩道;“鍾兄,別來無恙。”
鍾離味睜開眼睛沙啞著聲音說道;“韓信,敗在你手下我並無怨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不便惺惺作態的故念舊情。”
韓信苦笑道;“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於公,你是楚軍大將,留著你還有些用途;於私,你我也算故交,沙場上生死相博自然應該,私下我卻做不到絕情絕義。”
鍾離味一窒,隨即又想到什麼冷哼道;“你要是想讓我效命於你,那我勸你斷了這個念頭吧,我是什麼人你應該清楚。”
韓信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不蠢,不去會浪費心思在毫無意義上的事上。”說完便吩咐手下將鍾離味鬆綁,又喚來醫匠為他包紮醫治。又看著鍾離味似笑非笑的說道;“鍾兄,我敬你是條英雄,就不捆綁屈辱於你了,還望你自重。”
鍾離味重重哼了聲,扭過頭去閉目也不再言語。待醫匠為其包紮好傷處後,忽然睜開眼睛大聲說道;“韓信,你知不知道你為人最大的軟肋是什麼?”
“那就是心存婦人之仁!戰場之上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你卻顧念著舊情不肯痛下殺手。上次是龍且,這次是我,你覺得我們會對你心存感激嗎?不會的,我們感覺到的只是你施捨帶來的屈辱,他日有機會必將報仇雪恥。”
韓信沉默了許久,鍾離味說的確實是他的最大軟肋。他可以對很多人無情,對很多人決然,可是卻無法對身邊的人下手。這也就是為什麼他能在頭曼城默許屠城的事實,卻無法在閼於城下對早該萬死的龍且下手。
說到底他仍然有著現代人的思維,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對毫不相識的敵人痛下殺手,因為這些人對他的人生來說不過是毫不相識的路人甲乙,他不知道他們的姓名也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對韓信而言不過是二千多年前的一串串符號而已,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殺死他們韓信心安理得,因為這些人一樣是想要殺死他的,所以他不會有任何的負罪感。可是項羽、龍且、鍾離味這些人不一樣,他們都真真實實的活在韓信他的世界中,與他有過種種的接觸和交集,他還是無法做到絕情如此。
或許鍾離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