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停了下來,和樊噲隔著數丈相望。
“樊噲,劉邦已經跑了。”韓信平靜的說道,
原本以為樊噲知道後會憤怒,會絕望,卻沒想到他居然面露笑意。韓信一愣,旋即猜到了樊噲應該是心甘情願的為劉邦斷後。
心中不由微嘆,看來劉邦確實是個罕見的君主之才,居然能讓手下一個個如此傾心,不論如何都不肯背叛,甚至心甘情願的為他去死。
如此手段,確實稱得上亂世梟雄。
韓信看著樊噲,心中不由露出一絲欣賞,放緩聲音說道;“樊噲,你可願意歸順於我。”
樊噲仰天哈哈大笑,“韓信,你我總算相識一場,當初也一起吃過肉喝過酒,又何必為難我呢,天底下只有站著死的樊噲,絕沒有跪著活的樊噲。”
樊噲平舉起大椎,指向韓信高喝道;“你要真念故情,就來和我決一死戰,韓信,你敢是不敢?”
樊噲雖然已經聲如洪鐘,渾身的殺氣四溢,可細心觀看仍不難發現他的身軀已經在微微顫抖,看來已經是接近油盡燈枯了。
韓信只是看了一眼,便淡淡的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你若全盛之時,尚有機會成為我的對手,可如今你卻是不行。”
言下之意樊噲是不配自己出手,可樊噲仍然不忘為所動,大聲的說道;“韓信,我敬你是個英雄,你要是看得起我的話,就出手跟我決一死戰。能死在英雄的手中,到也沒有辱沒我樊噲。”
韓信知樊噲心意不可違,沉吟了一會,點頭答應道;“好,那我就成全你。”
樊噲哈哈一笑,揮起雙錐猛的朝韓信撲去,“小心,我來了。”
韓信上前數步,魚腸已經出鞘,揮劍迎了上去。
樊噲是天底下少見的大力士,又是持著數百斤重的大鐵錐,魚腸卻是輕便靈活的武器,與這種人硬碰硬那無疑是下下之選。
樊噲強行打起精神的奮力一擊仍然是聲勢駭人,到讓韓信不敢小覷,凝神閃聲避開,反手一劍直刺樊噲的胸口,要逼他退讓。
誰曾料到樊噲根本不避不讓,反而挺身迎了上來,魚腸順利貫入其胸,他巨大的身軀卻趁勢靠近了韓信,右手的大椎狠狠的砸了下來,竟是想和韓信拼個同歸於盡。
眼尖大椎就要砸中韓信的頭顱,樊噲臉上不禁露出了微笑,就連胸口的劇痛也恍然不覺。
韓信呀韓信,你到底是年輕氣盛,竟然和我這個將死之人決一死戰。
人最忌憚的無非就是死,如果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懼怕的呢?就算拼的我血濺當場,也要為沛公除去一個心腹大患!
樊噲忽然覺得手中一輕,心知不妙,眼前卻失去了韓信的蹤影。直覺的胸口一陣劇痛傳來,胸膛的劍已經被抽出,鮮血瞬間飆射。
失去支撐的身體向前傾去,樊噲強撐著向前踉踉蹌蹌幾步,屈膝跪下,瞪大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血如湧出的胸口。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
韓信收回來正在淌血的魚腸,慢慢轉過身來,看著仰天躺下仍然怒目圓睜的樊噲,心中微嘆。如此壯士卻不能為自己所用,確實是一大憾事。
“來人,厚葬了他。”
“諾!”
……。
空氣中瀰漫著嗆人的草藥味,再加上帳篷內空氣不流通,愈發顯得刺鼻難聞。
蒙石忍不住皺了鄒鼻子,手用力的扇了扇,想要驅趕鼻前的氣味。韓信卻不為所動,只是上前幾步,注視著床上躺著的一人。
那人渾身裹滿了裹傷用的布帶,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就連身上的布帶也在不停的滲透著鮮血,一名白髮蒼蒼的老醫匠正在小心翼翼的替他換藥。
見韓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