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倚在樹上,一邊疏離著白馬的鬃毛,一邊打量著不遠處樹下正閉目小憩的田市。他心裡清楚,早上做的那些只能得到了士卒們的認可,但要說在軍中建立了威信那還言之過早。
關鍵還是在一個人身上,那就是眼前這個田市。
田市在北軍中從戎近二十年,一大半時間是在五營二曲中,在前任曲侯陣亡後又一直以副職代行主將之職,在二曲中的威望遠不是韓信這個新來乍到的小子能比擬的。得不到他的認可,韓信不可能真正掌握住這隻軍隊。在閒時到還好些,倘若到了戰時主將和副將離心,那卻是行軍大忌。
韓信若想以這支軍隊作為功業的起點,那田市他不論如何都要收服。
韓信輕輕的拍了拍馬頸,放開了馬頭上套著的韁繩,心中想著說辭,慢慢踱步走向田市。
離他還有數步距離時,田市便感覺到有人走近,睜開眼見是韓信,微微一怔。
“田大人。”韓信笑著的打了個招呼,田市勉強擠了絲笑容,站起身子拱手道;“大人請不用客氣,你是軍中主將,卑職只是副職,大人還是直接稱呼田市的名字好。”
韓信聽出了他語氣中微微泛起的酸味,微微一笑,又說道;“田大人你是軍中老將,韓信不過是一新人,經驗資歷都不足以服眾,豈敢在你面前稱大。”
田市聽他語態謙恭,完全沒有早上那種少年得志的驕縱樣,這才面色稍緩。兩人並肩坐下,隨意的說了些話。
韓信第一次這麼近的和田市交談,仔細的看了他的相貌,才發現田市顴骨高隆,臉看起來似乎寬一些,到不是很像中原人,便隨口的問道;“田大人,你是哪裡人。”
田市面色微變,許久才有些苦澀的說道;“我父親是駐守邊關的秦卒,母親是一名羌族女子。”
出身永遠是田市心中的一道傷疤,要知道在中原人心中,胡人的地位都十分低賤,更何況他這種血統不純的‘雜種’。
不料韓信卻哈哈一笑,道;“英雄不問出身,倒是田大人多慮了。”
田市見韓信不但沒有露出鄙夷的神色,反而出言寬慰他,有些感激的看了他眼,連帶著對他的反感也消去了不少。
韓信拍了拍田市的坐騎,“還沒謝過田大人送給我的好馬呢。”
“大人客氣了。”田市笑著說道;“那白馬本是草原上的野馬群中的馬王,神駿異常,我是偶然從牧民那裡得知了它的蹤跡,帶著兒郎追蹤了三天三夜才捉到它的。不過它性子極烈,我雖然能捉住它,卻馴服不了,說來還是大人你有本事,居然能馴服的住它。”
韓信心想:原來是沒人馴服的住,才獻給我想讓我出醜的呀,難怪這麼好心,可惜沒想到會白白便宜了老子把。
打了個哈哈,韓信也不說破,仍然笑道;“我也是運氣,運氣而已,對了,聽狗子說你騎術高超。我自幼生活在中原,騎術並不甚好,有空還望田大人能指點一二。”
說完拱手行禮,田市還禮,客氣道:“大人言重了,‘指教’二字,田某怎敢擔當。”
“我還有一事想請田大人幫忙。”
田市心中一咯,心想‘來了’。到底是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才跟自己沒套的近乎就直接有事相求了,到聽聽他想說什麼。
“大人請說。”
韓信望向不遠處樹下的白馬,沉聲道;“我想請大人幫我多北幾個上好的馬掌,以備不時之需。”
田市愕然問道;“為何要準備幾個,那白馬剛剛才釘上的馬掌,沒個一年半載不會磨損,等磨損了再找鐵匠重新釘過就是了。”
韓信似有深意的看著田市笑道;“我將來要騎著它馳騁天下的,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田大人,別看此馬現在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