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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是龍顏震怒,置之不顧,一邊是君恩浩蕩,夜夜寵幸,如此鮮明的對比;可不叫旁人覺得她可憐的很?
再說,倘若一直無寵倒也未見得能生出什麼是非;怕就怕,得寵之後再失寵;恰似從雲端跌落,難免會叫人看輕了去。
這不,眼前這位淑妃娘娘就藉著賞花的名義把她約到了御花園;言語間更是比平日裡親近了許多。蕭清瑜瞧著淑妃笑意盈盈的表情,好不容易才忍住快到嘴邊的笑。
合著,這淑妃,是因為她失寵才生出了這些惺惺相惜?所以今日才會特意將她約了出來。
論起今年選進宮裡的女人,三宮主位恐怕就只有她未曾侍過寢,這在宮裡,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裡笑話呢?虧得她位份較高,又是左相府的嫡女,身份擺在那裡,倒也沒有人敢當面輕看了她去。
“這株西府海棠倒是開得別緻,只怕在這宮裡也難得培育出一株來。”淑妃俯身輕嗅一下,若有所思的說道。
蕭清瑜看著她笑意盈盈的目光,伸手撫摸在了花瓣上,花色紅豔,似胭脂點點,觸手間傳來一陣清涼,的確是格外的鮮美誘人。最為難得的是,一般的海棠並無香味,只有這西府海棠既香且豔,所以格外惹人親睞。
“姐姐說的不錯,這海棠雖是尋常,可若移在宮中,要是沒有些獨特,又哪裡能開得這般盛呢?”蕭清瑜一邊賞花,一邊漫不經心的開口。
淑妃的眼底掠過一抹精光,抬起眼來朝蕭清瑜看了過去,只見她面色淡淡的叫人看不出什麼波瀾。不過,這後宮的女人,即便心中有苦,又有誰能當面露出憂色,平白的叫人嘲笑了去。
掩飾,是最基本的生存技巧,喜怒不行於色,讓人一眼看不到底,才能活的長久。後宮中,越是單純的女人,越是凋敗的快。因為皇宮的土壤,容不得天真無暇的種子。
想到這裡,淑妃莞爾一笑,身子朝蕭清瑜的身邊移了幾步,神色難明的說道:“這深宮寂寞,妹妹的苦處姐姐最是知道。只不過,這俗話說的好,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本宮就不信她鍾粹宮還真能一枝獨秀不成?”
聽到這裡,蕭清瑜明白她是丟擲重點了,不過當下卻只是不輕不重的說道:“姐姐這
話雖是有幾分道理,妹妹也聽得明白,不過皇上如今看重德妃,夜夜寵幸不說還時常召伴在側,咱們就是再怎麼不舒服也得忍了。若是惹怒了皇上,這宮裡的日子可就真是難過了。”
淑妃的話像是打在一團棉花上,被蕭清瑜輕輕的給搪塞過去。她的面上微微僵了一下,對著蕭清瑜道:“姐姐可不是拈酸吃醋,只不過這後宮若是雨露均霑也就罷了,如今卻是她一人椒房獨寵。今個兒咱還能借著位份和她平起平坐,可日後誰又能說的準,妹妹你說呢?”
蕭清瑜自然聽得出淑妃話中的意思,這椒房獨寵,自古就是後宮大忌。因為后妃仗著帝王的寵愛,難免目中無人,行事上更是無所顧忌。
真要到那個時候,這後宮的千嬌百媚,可不就得跟著遭殃?女人看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即便她是天仙,也保不住心中不快。
佔有慾這個東西,誰管是在皇宮還是別的地兒,只要是人,就控制不住心中獨佔的慾望,縱使知道不可能,也要動手試試。
不過,以她對尉遲封的瞭解,她可不認為他會讓局面落到那個地步。先不說鎮遠大將軍位高權重,若是宮中再出了個寵妃,那地位恐怕又漲了幾分。後宮朝堂,牽一髮而動全身,到那個時候,平白的打破瞭如今的平衡,豈不是作繭自縛?
再說,古往今來的眾多明君又有誰能容的下後宮一枝獨秀,就如淑妃方才所說,花無百日紅,只不過是輪番過場而已。次序的先後,得要看她在皇上心中能夠利用的價值。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