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兒的哭聲傳遍了整個凝芷宮;楚昭儀轉過身來看著面色陰沉的尉遲封,心裡咯噔一下,急忙跪了下去:“臣妾給皇上請安。”
尉遲封快步上前,冷眼看了跪在地上的女人一眼,壓抑著怒意,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說話間又小心翼翼的從蕭清瑜的懷中抱起哇哇大哭的大皇子;眉宇間流露出的在意和關心讓楚昭儀嫉妒不已。
“皇上恕罪,臣妾想著多日沒見貴妃姐姐了;這才過來拜見。”楚昭儀掩下眼中的嫉妒,怯怯的開口。她知道;這個時候,是多說多錯,這個男人的心裡已經給她定了罪。
她心裡苦笑一聲;看吧,就一件小小的事情,只因為哭的是貴妃的孩子,皇上就能如此不分是非黑白。而她,在他的眼中,又算是什麼?恐怕,連大皇子的一根髮絲都比不上吧。更可笑的是,就連她腹中的骨肉,皇上也視若不見。
從查出有孕到現在,皇上一次都沒有踏入寰如宮,讓她一個人受盡了六宮的諷刺和嘲笑。她甚至覺得,就算她有一日誕下皇子,這個孩子也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只會在這宮中受盡苦楚。
聽到楚昭儀的話,尉遲封的面上隱有不悅,抬起眼來審視了地上的女人片刻,才淡淡的說了句:“你有孕在身,日後無事就不要出來走動了。”
這樣明顯帶著警告的話聽在楚昭儀的耳中只覺得刺耳到極點,縱然平日裡皇上對她不冷不熱,可這樣毫不留情的厭惡還是讓她強撐著的笑意僵在嘴邊。她的面色有些慘白,卻只能恭敬的應道:“臣妾遵旨。”
尉遲封看了她一眼,沒有叫起,像是懲罰般只一味的哄著懷中的孩子,楚昭儀看著這樣的情景,整個身子都竄出一股冷意,本來就有些泛白的臉上愈發的慘白,看起來搖搖欲墜。
蕭清瑜見狀,扯了扯尉遲封的袖子,拿眼神示意一下。她雖不喜這楚昭儀,可也不想在自己的宮裡這樣折騰她。
“起來吧!”尉遲封心下了然,淡淡的開口,只是聲音怎麼聽都帶了一種不耐。
楚昭儀恭敬的磕了個頭,這才咬著牙艱難的站起身來,雙腿一動,就有一種刺骨的痛意蔓延開來。許是因著尉遲封陰沉的臉色,殿中立著的宮女竟沒有一個人敢過來扶她。
眾目睽睽之下,楚昭儀只覺得難堪到了極點,恨不得將坐在軟榻上的蕭清瑜生吞活剝。若不是因為這個女人,皇上又怎麼會這樣對她,她就不會受到今天這樣的屈
辱。
想到這裡,楚昭儀心裡暗恨,恨老天爺沒有給她一個機會,恨所有的好運都讓這賤/人佔了去。她看著軟榻上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人,只覺得方才這女人定是惺惺作態,想要在她面前炫耀一番,更要讓她在這些奴才眼前丟盡臉面。
她緊緊的撕扯著手中的繡帕,生怕控制不住這種強烈的恨意,她的視線落在尉遲封懷中的大皇子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在明黃色錦衣的映襯下愈發的讓人無法忽視。
她的手指相觸,腦海中突然就想起那瓶暗紅色的毒藥,她雖然失去了最好的時機,無法拿腹中的孩子嫁禍於貴妃。可眼下,倘若能不著痕跡的除去這個孩子,那貴妃娘娘不用她動手,只怕也會傷心至死。到那個時候,這後宮之中,還怕沒有她一人獨大的日子?
楚昭儀看了眼自己染的鮮紅的指甲,暗暗的吸了一口氣,眼中掠過一抹狠戾,裝作腳下一軟,趔趄的朝前方倒去。
這東西雖然不是劇毒之物,可大皇子這般年幼,想來也是承受不住的。她就賭一把,興許能達成所願,解了她心頭之恨。
電光火石間,縱是尉遲封也閃避不及,急忙退後一步,卻沒有看見楚昭儀伸出長長的指甲,只一瞬間,睿兒細嫩如藕的小臂上便留下一道隱隱的痕跡。只是這樣的痕跡太過細小,若不細看,根本就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