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有杯子……”魏北悠不滿,想了想轉身回屋摸了幾個茶杯出來,往臺階上一擺,大氣道,“幫我倒酒!”
雲驛瞧她囂張的樣子忍不住笑,現在的樣子才是那個目空一切的魏北悠,恣意,耀眼。順從地替她倒酒,又有些無奈地伸手捏了一下魏北悠聳起來的鼻子,他喝酒,哪一次不是對著軍營裡那些漢子,再不濟也是酒杯。用茶杯喝酒……這可是生平第一次。
不過,能看見魏北悠閉著眼睛深吸酒香那微勾起來的唇角,猛地睜開眼的滿足,就是讓他一輩子用白瓷茶杯喝酒,也不悔。
“呆子,你怎麼知道我想喝酒了?”魏北悠捧起茶杯,像小貓喝水似的伸舌頭舔了一口,立刻辣的一隻手直扇風,眉頭皺了起來,又不甘心地繼續捧著,一面轉過頭來跟他說話。
雲驛的手指摩挲著杯子的邊緣,側著頭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聽見她的問話,有些愣神,反射性地先“嗯”了一聲,然後居然發現自己對答不上來。於是某雲又習慣地翻閱孃親的教學語錄,最後找到了這一條:當悠悠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怎麼怎麼地的時候,你就回答,因為我愛你。
那三個字在雲驛的嘴巴里迴轉了半天,最終把個威震八方的將軍臉憋的通紅,只勉強吐出一個“我”字,下面那兩個字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愛麼?雲驛自然知道自己數年的感情除了這個字無法解釋,然而對眼前這個笑眯眯地追問的小人兒,他卻不敢說。
“我等你長大再告訴你。”於是借用了魏北悠的話,很老生常談地讓魏北悠失去了追問的興趣。
魏北悠冷哼,然後專心地捧著茶杯聞酒香。
餘光不自覺地偷看某人,卻注意到某人也端著茶杯慢吞吞地抿著,魏北悠撲哧笑了,手肘拐了他一下,“哎,呆子,你怎麼也用茶杯?”
哎?“你拿了兩個出來……”雲驛驚訝,難道都是悠悠自己要用的。
“丟臉死了,一個大將軍,竟然用茶杯喝酒,你要是讓手底下那些兵看到了,還不定怎麼笑你呢。哦,對了,還有你爹……”魏北悠眉飛色舞地說著,想象著雲鎮暴怒的樣子,幸災樂禍地笑個不停。
雲驛並不反駁,面帶笑容,靜靜地聽著她說話。空寂的院落裡,她的聲音就像是一首天籟,綿延不絕地飄散開來,點亮了一盞燈。
說的累了,魏北悠習慣性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卻不由得嗆了出來,吐著舌頭喊:“好辣好辣!”
雲驛笑,卻被魏北悠拍了一下,惡聲惡氣地道:“都怪你啦,帶這種酒過來,記住了,下次帶桂花酒或者青梅酒,聽見沒有?!”
雲驛記在心裡,鄭重地點頭。
魏北悠又覺得自己霸道,瞪了幾下眼,忽然想起自己袖中的東西,於是掏了出來。
攤在雲驛掌心的手帕上,一塊散發著茶香的月餅。
“只有一塊了,這還是我搶下來的,不然我這個廚子就連自己的手藝怎麼樣都不知道了。”魏北悠無奈地抱怨。
“嗯。”雲驛聽著。
“嗯……這樣吧,我們一人一半。”魏北悠提議。
雲驛皺眉,“月圓之夜不可分。”
魏北悠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大聲道:“沒想到你這麼迷信哎!”想了想,笑了,“呆子,我們一人一半,雖然人世時常分開,難免別離,但一相逢,就是一整個圓,不好麼?”
魏北悠的眼睛晶亮晶亮的,爍爍閃光。
“嗯。”雲驛點頭,帕子下的手指微微撐開略有些褶皺的帕子。
魏北悠一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呼,“怎麼變成兩半了?”
雲驛把手腕下的匕首遞過去,魏北悠接過來一看就愛不釋手,那花紋很熟悉,比送她的簪子簡約一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