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秋霞笑著反握住她,又用另外一隻手安撫的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輕斥:「說什麼呢,哪兒用你說對不起?我們當時就是為師父抱不平,覺得師父這一輩子過得太憋屈了。」
許是想到了當年的事,魏秋霞的眼眶微微有點發紅。
她平靜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事兒過去之後,我就和你爸不來往了。雖然樓上樓下住著,這三年我們沒有說過一句話。
所以,雖然知道他內退,還把工位給了你二叔,也知道他開了這飯館,可到底是什麼原因我從來沒有關注過。
我剛才想了想,總覺得這事蹊蹺。
你爸今年才四十六吧?平時看上去身體也挺好的,怎麼就忽然要退休呢?所以我就想著,怎麼也得幫你問清楚。」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啊?」
看魏秋霞說得如此慎重,蔚楠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這苦水裡長大的小白菜,究竟還能再苦到什麼程度啊?
魏秋霞磨了磨牙,忽然抽出手在桌子上猛拍了一下!
直把蔚楠嚇了一大跳。
「你奶還有你二叔一家都不是人!」她惡狠狠的罵道。
「我剛才聽廠辦李大姐說,你爸是因為去年年初廠裡組織體檢,查出他有關節炎,還挺嚴重。因為他是搬運工,怕長期搬重物讓病情加重,所以廠醫院就建議廠裡給他換崗。
人事科找你爸談話,他當時也答應了,說願意去後廚打雜。
小楠你應該也知道,比起搬運工去後廚打雜是多好的活兒啊!又不累,還吃得好,多少人想去都沒機會。」
「所以,我那個二叔知道後就又惦記上這個活兒了。」蔚楠平靜的總結道。
魏秋霞看了看她,點頭:「可不是!都沒過兩天,你爸就改了口,說身體不好想病退,然後要把這個工位給你二叔。
廠裡本來是不同意的,你二叔就比你爸小兩歲,誰願意要他?
可你知道你奶和你二叔一家有多不要臉嗎?」
說到這兒,魏秋霞意識到自己說滑了嘴,有點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小楠,我不是有意罵人。」
「沒事,他們就是不要臉。」
蔚楠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他們又幹了什麼?姐,你繼續說。」
「你奶帶著你二嬸兒,還有她那個寶貝孫子,每天跟上班似的,專趕早中晚三頓飯人最多的時間去幹部樓樓底下跪著,整整跪了三天。
見人圍觀就嚎哭,說廠裡欺負人,不按規定辦事。說如果不給你二叔安排工作,他們就跪死在樓門口。」
!!!
蔚楠睜圓了眼睛。
她拼命忍住,才終於沒有爆了粗口。
這到底是怎樣一家人啊?!
她這會兒甚至有點慶幸,幸虧今天在醫院魏姐還有凌姐幫她解了圍。
不然以自己的戰鬥力,估計真鬥不過王三花那個老婆子。
關鍵是——人至賤才無敵。
蔚楠覺得自己再努力也做不到她那份兒上。
「你說他們是不是太不要臉了?我那時候去外地學習了,這事我之前真不知道。
李姐說,廠長為這事大為光火,直接要求人事科特事特辦,以最快的速度給你爸辦了病退的手續,然後讓你二叔接了班。」
「不過,」魏秋霞冷笑了一下:「既然是按照規定辦事,那飯堂他肯定是去不了了。作為新入廠的工人,只能按照學徒工算工資。
他又沒文化,年齡大還沒車間肯要他,連搬運組都不要,最後只能去了環衛班。我問了,他來廠裡也一年了,現在工資才拿到二十八塊。」
「可他畢竟進了廠,還成了正式工,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