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侯爺身側,我那位貴妃姨娘一身幹練的茶色勁衫,手中持著一柄湛然黑色的寶劍,全然沒有了平日裡嬌弱的貴妃模樣,倒是有幾分武林中俠女的風範,而她手中那柄寶劍,更是叫我心中一驚,還在錦岐山上時,我師父曾教過我天下十大名劍的故事,當中有一個便就是如今她手中這柄。
古劍湛盧,醒君策君,五金之英,出之有神,服之有威。非君後而莫持。
自大雲立國以來,此劍已有數百年未有問世,而今卻再次被請了出來,又是被貴妃持著,看來太寧帝對這帝國的歸屬早有打算了。只是,如今白秋倉卻依舊是下落不明,實在叫人擔憂。
有了先帝密詔和古劍湛盧,一切事情就簡單了許多。
我那位太后姑姑被軟禁在昭和殿中,一切聽從新君處置,而新君尚且還未還朝,於是便就先關著。
從金殿回到侯府,卻發現蕭歸寂他娘和蕭清安以及秦飍老頭兒都不在府中,而整個侯府卻竟然像臨南老宅那般荒涼寂靜。我登時就傻眼了,我和蕭侯爺被禁在金殿也就罷了,可是這家裡人呢?不會已經被太后處決了罷?
不過待我急了一通之後,才發現,似乎除了我之外,蕭氏父子兩個並不是怎麼著急。自打回了府中,蕭侯爺便吩咐我們在花廳中坐下,又從一旁的小側間裡找了一壺已經涼徹的茶,找出四隻茶杯斟滿,才笑了笑,“看這樣子,熱水是沒有了,涼茶也能喝,自己家裡的喝著比那金殿中要好多了。”
我接過那杯茶,剛要喝,卻又被蕭歸寂奪了過去,他微微皺著眉,說的話倒是與很久前在吟州那次是一樣的,“茶涼了,喝了對身體不好。”
“嘖嘖!”蕭歸寂的話音剛剛落下,蕭侯爺便就發出了幾聲感嘆,抿了一口涼茶,他抬起頭來瞧著他兒子,又是“嘖”了一聲,“兒子大了也留不住啊,也不知道關心他老子了,眼裡只有媳婦兒啊。”
蕭歸寂沒有回答,只是將我手中那杯茶奪了去,自己卻像他爹一樣喝起涼茶來。我打眼瞧著這對父子,忍不住笑了笑,還真是有趣的緊。
目光轉到那斟茶的茶杯上,我疑惑的望著蕭侯爺,“爹,怎麼有四個杯子?我們不是三個人嗎?”
蕭侯爺笑了笑,沒有說話。我又用拉了一下蕭歸寂的袖子,問他,“怎麼有四個杯子?”
蕭歸寂也笑了笑,將手中茶杯放下,才答道:“我們是四個人啊。”
什麼?我朝著這四周虛空裡看了許多遍,就是看不出這第四個人在哪裡,不會是什麼鬼魂吧?想到這裡,我心中一緊,忙往蕭歸寂身旁靠了靠,也不敢再出什麼聲兒了。
他們父子卻是對望一眼,分別噗嗤笑了一聲,我看得疑疑惑惑。
蕭侯爺咳了一聲,突然大聲喊道:“好了,小語,出來喝茶罷。”
小語,我依稀覺得這名字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有些耳熟。
蕭侯爺話音剛落,我只覺眼前綠光一閃,我便又一次見到了那個笑嘻嘻的水綠色衣裳的女孩子,在北海時,她說她叫凌曉,在那個小村莊時,她是村頭的二傻子,而現今,她又是誰呢?
等等……我突然想起來了,似乎在北海時,她曾經說過“小語”這個名字,是她的乳名,她的家人都這麼叫,這麼說……
啊,她不會就是蕭歸寂那個入宮多年在浮華殿中做芳儀的妹妹蕭緹語吧?
我還在震驚著,便聽到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嫂嫂,我們又見面嘍。”
得,還真是。這世間之事還是無巧不成書啊。
蕭歸寂也笑著向我介紹著,“長歌,這就是小語,我唯一的妹妹。”
我點了點頭,“啊,見過兩次了,村頭二……”
話還沒說出口,卻忽的被人捂住了嘴巴,蕭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