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你撒謊。”
我無奈地苦笑了兩聲,說:“是啊,他是被攝政王殺死的。你就想聽到這個對嗎?你想聽到最慘烈的真相,才好用盡你的所有力氣來恨我。既然要恨,那就痛痛快快地恨,我揹負了多少罪孽、多少仇恨,也不懼再多一點。你恨我吧,長安。”
她的胳膊如水蛇一樣纏得我喘不過氣來。她渾身發顫,卻用力剋制著暴怒的情緒,壓著嗓音一字一句說:“蠻夷,我竟然信你,真傻。”
聽到蠻夷這個稱呼彷彿回到了多年前。我一直在擺脫,以為天下太平之後,仇恨會慢慢地淡去,也不會再有人叫我們蠻夷了。可這兩個字出自她口,真是令人心如刀絞呵。
我朝身側伸手鉗住她握刀的手腕,說:“我已經下令冊封你為淑妃,賜章陽宮。”
她猛地用上了力,刀尖狠狠地紮在我腰上,“你以為我會當你的妃子?”
“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到死都是。”我反手擰住她的手腕,刀子應聲落地。接著攔腰抱起她,撂在明黃刺目的龍床上。
她終於失控了,瘋了一般掙扎起來撲向我,從髮髻上拔下一根簪子想要刺我。
我一翻身,輕易制住她,笑問:“要和我同歸於盡麼?”
她眼裡佈滿了紅血絲,聲音啞到了極點,像是全身心的痛苦都溢了出來,“若你下地獄,我就上西天,若你上西天,我就下地獄。就算死,我也不想再遇見你!”
我壓在她身上,用雙膝箍住她的腿,一隻手便鉗緊了她的一雙手腕,一面空出一隻手來從枕下摸出一隻精巧的藥瓶,一面貼近她耳畔低語:“忘了麼?你母后要你活著,長興要你活著,芳姑姑要你活著,還有你的小駙馬……如果你這麼快死了,怎麼向他們交代?”
當我往她微啟的口中塞入一丸藥,她又劇烈地反抗起來。
死死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吐出來,看她在我身下絕望地掙扎,那種神情令人無比心疼。可是我沒有其他辦法令她溫順下來。
那藥是入口即化的,當她不再反抗了,那便是藥丸已經化掉了,她沒有任何辦法再吐出來。
我鬆了手,溫柔地撫摸她的髮際。
她的目光空洞而麻木,冷冷地問:“你給我吃了什麼?”
“晚膳前的小點心。”我摟住她,一下下親吻她的臉頰,“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那麼多的夜裡,你也獲得了歡愉和享受,對嗎?”
“放開我。”她話音剛落,趁我不備甩手摑了我一掌。
真是稍不留情,清脆響亮,打得我臉皮發麻,耳朵裡嗡嗡直響。
她惡語斥道:“蠻夷,簡直無恥下作!”
我坐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如此陌生的神情,如此陌生的話語,就好似我從未認識過她。或者,我白白愛了她幾年。
既然走到了這步,已經沒有更壞的結局了,那還有什麼可畏懼的呢。
我就是蠻夷,無恥下作。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輕吐著話語:“等會向我求歡的時候,別忘了我有多無恥下作,我可不是坐懷不亂的君子。”
她冷冰冰地看著我,眼神如寒夜裡的月光,滲透到我心裡面,令我一陣陣發慌。
一切就在這樣的僵持中爆發,她用腳勾倒了床頭的案几,那隻凝了血一般的紅瓷壽瓶“嘭”地一聲砸在地上碎成千百片。
我的耳朵裡還在嗡鳴,呆呆望著我最珍愛的東西被她親手毀壞。
而她跳下了床,雙腳用力踩在那一片碎渣滓上,血和瓷片上的紅釉混在一起,分辨不清。她在那些碎片上走來走去,面容慘白笑著說:“我不會和你同歸於盡,讓一個人痛苦的方法很多,死是最不痛苦的,對嗎?”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雙朦朧的雙眼終於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