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三書六聘地娶她,唐夫人甚是焦急,等不得兒子年底回家,便火急火燎地親自趕來銅陵視察。而且她故意不打招呼,就是要突擊檢查,看到的才真實。
來之前,她把譚鈴音假想成一個無敵難纏的小賤人。她是唐家主母,什麼玩意兒沒見過?她最會收拾小賤人了。
見了人之後,她才發現,啊,原來是這樣的。
長得不錯,舉止得體,有眼色,城府不很深,也不掐尖要強。
不是說有多好,只是遠遠比她理解中的那個小賤人要好。這就造成了一種強烈的心理反差,以至於唐夫人竟然不太好意思貶低她了。
自然,也不可能誇她。她的出身、她逃婚以及在男人堆裡廝混的壯舉,她和自家兒子的私情……這些使人無論如何誇不出口。
想了想,唐夫人答道,“模樣不錯,你若想收她,我不攔你。”
言外之意:納妾可以,娶妻免談。
唐天遠有些低落。不過轉念一想,他娘才見音音第一面,能夠鬆口答應納妾,說明並不十分反感音音,這個,至少算個好兆頭吧?
唐夫人看到兒子這樣,嘆氣道,“俗話說,‘賢妻美妾’。你想跟女子玩兒什麼風花雪月,我不管你,玩兒就玩兒了,但媳婦往後是要持家的。你爹只有你一個兒子。”所以你媳婦不僅要持家,以後還會是一家之主母,必須慎重選擇。
“持家是可以學的,誰又不是一生下來就會管家,”唐天遠幫著譚鈴音辯解,“她很聰明。”
唐夫人哼了一聲,“是不是在你眼裡,她放個屁都是香的?”
見母親生氣了,唐天遠討好道,“她放的屁再香,也不及您放的香。”
“……”唐夫人快不認識她兒子了。不要臉、什麼話都敢說,為了討好人,完全置節操於不顧,這這這……
但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話確實成功討好了她。 沒有女人願意看到自己辛苦養大的兒子屁顛屁顛地跟在別的姑娘屁股後面搖尾巴。不管他們對媳婦多上心,也不能忘了娘。
唐天遠很能把握談話的火候問題。倘若他此刻再誇獎譚鈴音,大概會招致孃的反感,於是他把這個話題一收,說道,“到飯點了,我讓廚房預備了幾個娘愛吃的菜,給您接風洗塵。”
用過午飯,唐天遠告訴他娘,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嗯,他這回又發揚作風把自己住的正房騰了出來。
唐夫人聽罷他的安排,說道,“做什麼這樣摳唆,你衙門裡還缺房子嗎,要我和你擠一處?”
不過唐天遠雖然老大不小,但並未成家,與她親孃住在一個院子裡,也不算壞規矩。
唐天遠嘿嘿笑道,“大半年了,好容易見到娘一面,恨不得時時刻刻見到。”
唐夫人疑惑地看了兒子一眼,突然問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的生辰?”
“四月初六,怎麼了?現在離您生辰還有好幾個月呢。”
唐夫人鬆了口氣,還好,不是被什麼東西上身了。不怪她胡思亂想,主要是兒子變化太大了,且這種變化的方向太讓人始料未及。要說他變得穩重了,冷靜了,務實了……等等,都可以解釋是因為在實缺上待著鍛煉出來的,可他竟然變得油嘴滑舌起來,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總之,變得會哄人了。
難道是因為那個譚鈴音?
就算可以這樣解釋,依然令人難以相信。男人會哄女人,要麼是天生的風流種子,要麼是在女人堆裡混久了練出來了。她兒子活到二十二歲,在哄女人這方面乏善可陳,怎麼一到了此地,就突然開竅了?認真說來,銅陵的女子總體上肯定不如京城的女子漂亮。
唐夫人禁不住回憶她兒子那簡單的情史。接著想起一事,她心內電轉,飛快地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