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兵唇角嘲諷更甚,“那麼你即便有再多交代亦是紙上談兵,我們鎮守在此多年,難道不及你這公子哥有風險意識?”
方剛聽得冷汗都冒了出來,連連賠笑,“公子息怒,蕭諾他素來耿直,這些話公子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凌煜絲毫不理會,興致盎然地回問蕭諾,“你認為我是隻知錦衣玉食的少爺,沒有資格也沒有本事對戰事指手畫腳?”
蕭諾抬眼與他對望,稍稍上挑的眼角滾動著挑釁的情緒。“是。”
凌煜起身,將錦袍脫了交給一旁的凌小紀,微微俯身做了個請的手勢,“不若我們比試一場,看看我這凌府少爺,是不是有些真本事?”
蕭諾微微一愣,轉身脫了厚重的盔甲,只著一身黑色短打,精幹利落。
“比就比。”
凌小紀抱著凌煜的袍子,愣愣地看著自家公子與那個名不見經傳的蕭諾過了三十餘招。
一陣勁風起,凌煜一個利落的迴旋踢堪堪架在蕭諾頸間,又向後一個躍身,穩穩落地。
方剛快急紅了眼,湊到蕭諾身邊教訓道:“公子已連續幾年在軍部舉辦的試軍賽中拔得頭籌,你怎可口出狂言!”
蕭諾微微一愣,片刻之後垂下眼眸,“我輸了。”
軍部舉辦的試軍賽,凡行伍中人皆可報名,仿照真實戰場,從排兵佈陣及上陣殺敵各方面考驗參賽者,能連續多年拔得頭籌,那顯然不只是紙上談兵之流。
凌煜臉上沒有半分勝利的喜悅,只看著遠處西野國的方向,淡淡問,“蕭諾,若今日是你來指揮打這一場仗,你當如何守衛曠原鎮?”
蕭諾微微一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神色莫辯道:“曠原鎮地勢平坦,無地形可以依靠,兵力不多,與其他城鎮相距又遠,得不到及時的增援,只能追求速戰速決。若是西野大舉來犯,我們需要強大的兵力在第一時間阻隔對手。此舉若是不通……”他皺著眉,有些不知怎麼接話。
凌煜介面,“此舉若是不通,則應及時撤退至宿城,與後方兵力匯合,藉助宿城強大的兵防工事集中兵力抵禦外敵。但這樣顯然會削弱士氣。那麼你可知,現下我們最需要做的是什麼?”
蕭諾看著他,面上神情愈發複雜,思考片刻,道:“加強曠原鎮的兵防,沒有地勢依靠,便人為修築防禦工事?”
凌煜轉身淡淡看向方剛,方剛顯然也有些激動,應道:“此事著手就辦。”
凌煜點頭,轉向凌小紀取了袍子穿上,“近日恐生事端,我們現在就回去。”
走出幾步,又停下看了一眼蕭諾,“你可願跟我回去,加入我凌家軍?”他頓了頓,“我凌家只重才幹,不論男女。”
蕭諾眼睛驟然亮起來,她取過一旁的盔甲,響亮地應了聲是,堅定地行了個軍禮。
凌小紀和方剛對視了一眼,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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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淮年且走且停,爺爺是大騙子,山下好玩極啦,糖衣包裹的山楂,用竹籤串了,化在嘴裡,酸酸甜甜回味無窮;麵粉攤成薄薄的皮,裹著肉餡下水煮了,滑嫩異常,可口又飽腹;最最美味的是那光滑的板栗,切了口子加糖翻炒,熱氣騰騰中透著甜蜜的口感,好到不能再好!
她如同乍入了水的魚,心花怒放,簡直不能更歡喜。
趕了幾天的路,她走到一處村落,暫時停了腳步。
籬笆圍了一圈的房屋,裡面種著各種蔬菜,屋子是很簡陋的樣式,炊煙裊裊而上,她摸著叫了幾聲的肚子,突然就感到了餓和疲倦。
隔著籬笆喊了幾聲,裡面是一陣慌亂的器具落地聲。過了一會,裡面的門邊偷偷摸摸探出一個腦袋,立刻又縮了回去,沒一會,走出一位鶴髮雞皮的老太太。
見只有蘇淮年一個